那个女婴还没什么头发,稀稀拉拉的几根短发贴在脑门上,眼睛闭着,睫毛缠在棉线里,和血一起,糊住了眼睛;脆弱的鼻翼被寥寥几针缝了个严实;最骇人的还是女婴的嘴巴,棉线粗糙的走位像鲨鱼的巨齿,一针一针的封住了乌黑的唇,透过清冷的月光,依稀能看到棉线上凝固的血块;娇弱的胸前是一把铁制的剪刀,女婴的个子太小了,而那把插入胸膛剪刀几乎和她一样大,像一个巨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衣服上的血被泥巴盖住,变成了暗红的泥,身体上有好几处已经生了蛆,白色的蛆在血泥里蠕动,一堆黏糊的躯体交叠在一起,看得人头皮发麻。
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他们开始反胃、干呕,尸臭的味道不断刺激他们的嗅觉,侵入他们的大脑。简清靠在墙边不住地作呕,最后还是萧笛先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拨了半天,电话也没打通,然后他才想起这里根本没有信号。萧笛把手机揣回包里,扶起还在犯恶心的简清,替她轻轻地拍着后背:“我现在要去趟镇上,你……”他看了看她惨白的脸,担心的说:“你回屋好好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简清直起身子,回头看了眼那具女婴尸体:“你要去哪儿?”
萧笛脱下外套,蹲在地上,用衣服把女婴裹住:“报警,现在证据确凿,警察一定会出警的。”
简清望着已经被遮住的女婴,低声呢喃:“警察,真的会管吗?”
“当然!”萧笛笃定的说,“简简,你回去休息一下,把一切都放心的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简清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轻声答了句:“好。”
萧笛转身离去,走出安颜家,寂静的夜色中响起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然后车走了。简清没动,她没有听萧笛的话回房休息,而是坐在女婴身旁哼着歌。那是首童谣,她曾听吴萍对自己的孩子唱过,但她不记得具体的歌词了,只有那朗朗上口的简单旋律还会偶尔想起。记得吴萍的孩子每次听到那首童谣,不是睡得很乖,就是笑得很甜。
虎毒尚不食子,可这个村子的人却能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她不知道能为这个惨死的女婴做些什么,只能为她哼首孩子们喜欢听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