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的家靠海,在偏远的小渔村。村民们靠打渔为生,因为地处偏僻,交通不发达,所以打渔也只是自给自足而已,日子过得很辛苦。根据身份证上的地址,安颜家应该在南边,是所有房屋中最豪华的一栋。三层的小洋楼,红顶蓝墙,有阳台、院落以及泳池,和周围破败的矮房子相比,它的奢华有些突兀。
现在正值盛夏,炎炎烈日下,海水似乎被太阳蒸发,空气中都能感觉到盐粒的咸味儿。简清下了车,走在路上,觉得全身黏糊糊,一脑门的汗;长长的卷发被风刮得像群魔乱舞,很不雅观,她只能把头发绾起来,随意地扎了个显小的丸子头。
她走得很快,萧笛拿着两人的行李有些追不上,等好不容易追上了,他才有机会对她说:“不要向安颜家人提起我们是为了安颜而来。”
“为什么?”简清不懂,回头看他,头顶上的丸子头扎得不稳,一甩一甩的,调皮得很。
她一路上几乎没怎么给自己好脸色看,现在像个小孩一样问他为什么,萧笛很开心,耐心的解释:“因为我怀疑安颜的疯跟她家里人有关。通过我跟安颜的谈话,我发现,她对家人的态度很奇怪,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不要提起安颜。”
简清点头,她不懂这些,只能听萧笛的。
两个人站在安颜家的门口,敲了敲,很快就有人穿过院落,将门打开。门后走出个中年妇女,膀大腰圆,穿金戴银,看上去像个乍富的穷人,恨不得全身堆满贵重首饰,来彰显自己的富有。中年妇女警惕的打量两人,涂脂抹粉的脸上是盖不住的斑和皱纹,一看就是早年操劳过度,哪怕如今有钱了,也遮不住心里的疲态。
“你们敲我家门干什么?”
萧笛很有礼貌:“阿姨,我和我女朋友自驾游,糊里糊涂的就开到了这里,她现在人不舒服,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个地方也没酒店,您能借我们个房间住吗?您放心,我们会付钱的。”
短短几句话,中年妇女的脸变了三次,从不解到不爽再到欣然接受,完全一副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谈的态度。
“来来来,快进来,我家空房间多,你随便住。”中年妇女热情的把他们迎进屋。
简清配合萧笛的话,装作人不舒服的样子,跟她在屋里转了转,见一个人都没有,觉得奇怪。记得安颜曾经说过,她有个弟弟,十来岁的样子,脾气不太好。
“阿姨,家里就你一个人?”简清问。
中年妇女的热情一下没了大半,闷闷的说:“我男人出门了,等会儿回来,女儿外出打工了。”
简清更奇怪了,听安颜说,她妈可疼那个弟弟了,怎么现在只字不提。
中年妇女给他们找了间没人住的客房,粗略的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向萧笛要钱。戴着金镯子的胖手往前一伸,手心朝上,刻薄的说:“五百一晚,先付钱后入住,伙食费另算。”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