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被人玩得不要了的贱皮子。现在跟我装什么清纯,该做的,不该做的,你早就做过了。我告诉你,我花了钱,买了你,你就别想能反抗我。”
吴萍被吴姐贬得一文不值,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自尊心受辱,可她不会。她听陈申骂了自己两个月,对这些侮辱早就免疫了。
买?又是这个字。他们买了她,所以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像买只兔子山鸡,想杀就杀,想虐待就虐待。
“呵。”
一声冷笑打断了吴姐的辱骂,骂脏话的声音停了,凄厉的笑声回荡在褊狭的屋子里,如同鬼泣,听得吴姐头皮发麻。吴萍没有血色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她张大了干裂的嘴,像那天的陈申一样大笑。
可笑,真可笑。她又不是那些人豢养的牲畜,她的出生,她的长大,跟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有父母亲人,她是被自己的爸爸妈妈养大的,凭什么被他们卖来卖去!
吴姐在红灯区干了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被逼疯的女人。那些女人悍然不顾,死都不惧了,还怕什么,所以总能拉几个垫背的和自己一起下地狱。她怕吴萍也会这样做,立马松开了抓住衣领的手,仓皇的逃离房间。
笑声戛然而止。吴萍冷冷的看了眼紧闭的铁门,转身回到那束光下。她太久没见过阳光了,所以即使是细微的光线,她也很珍惜。人都是会死的,所以她不怕,只是眷恋这一线阳光,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记得和她一起关进来,又屈服的女生笑她矫情。既然已经跟过一个男人了,再多跟几个又何妨,但吴萍不想。她可以忍受反复被一个人侵害折磨,可以忍受当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性奴,却不能忍受自己接客,同时跟那么多人发生关系,做一个真正的妓女。那是她卑微的骨子里,唯一的骄傲了,毕竟被人强暴和主动迎合,有本质上的区别。
天色将暗,温柔的光线消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听见给她送饭的脚步声,吴萍从一堆杂乱的报纸里找出藏好的筷子,背在身后。那支筷子被她用碎瓷片削得细尖,如果说她之前还有所犹豫,那吴姐刚刚的一番话,彻底帮她做了决定。
房间门被打开,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走了进来,把饭菜放在缺了一角的木桌上,木桌表面已经被腐蚀,露出里面的木屑块,黑色的霉点一块一块的,看得人毫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