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不大,加他一人,更是窄鳖鳖难以动作。
萧婵紧贴在浴桶上,将身子没得更下,曹淮安跑进来,二话不说开始搓身子,还让她帮忙揩背。
萧婵道:“何不等我洗完?这窄憋憋的浴桶难以盛二人。”
曹淮安冷隽的点头回道:“婵儿说得有理,的确该换个大些的浴桶了,明日我便让人换个大的来。”
换个大一点的,还可在水里来一回。
萧婵懒得回话,拿起手巾就往虎背上搓擦,反正他皮糙肉厚,这点力度只是挠痒痒。搓得臂酸,欲待休整半刻再擦,那厮忽然掇转身,溅起的水不少飞到她发上。
萧婵听见他的嬉笑,抹一把面,扬起手臂把水漉漉的手巾丢到他脸上。
曹淮安取下手巾,看她发嗔,鼻里不满的哼声不断。
想到那日在海里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模样,浑身湿漉漉,眸子水灵灵,逞脸鼓颊,以表自己不悦。
接着她扔来了手巾,曹淮安慢条斯理地拭去芙蓉脸上的水珠,说:“洗完之后,再来一回?”
身子稍露出水面,一抹春光羞羞答答的乍现,白里带红,就像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红纱。
萧婵没说好也不说不好,迅雷不及掩耳得从水中抬起手作势要挠他。
曹淮安手疾眼快抓住被水润过的热乎乎手腕,含笑望住她:“猫儿大的力气,指甲倒是挺长。”
指甲隔几日就长长,萧婵是个丧气鬼,抓人时依然故我,不管你疼不疼,就是要抓下一层皮肉。曹淮安许久没帮她扦剔指甲,打帐今晚趁她熟睡,扦剔一番。
手腕被抓着不放,萧婵手拿脚踢他,却不想他魄虑虽涣散,却应答如响,闪身一辟易,脚直勾勾踢上浴桶,发出“砰”的一声。
萧婵吃疼,在水中蜗蜷起身子,目訾泛红,口里咈咈出气。
那一脚用的力气足,曹淮安都感受到一阵震动,他有些后悔自己反应敏捷而闪了身,忙从浴桶出来随意系上一件衣裳,再拿一件外衣将她裹起擦干,然后打抱到床榻上查看伤势。
曹淮安把烛火移近,一对儿水浥的金莲仍滴水,他拿帕子擦干再视,脚趾却缩在一起,轻掰开来,伤势有些严重。
他终止了重整风流的色念。
大拇趾趾甲微裂开,甲肉里带血,轻触碰,她便疼得大叫:“啊啊啊啊~别碰别碰,疼死了。”
萧婵身裹绣褥,欲收回足,曹淮安道:“往前喝苦药都哭,怎么这回疼得这么厉害却不哭了?”
话音刚落,眼泪随坠。曹淮安愕然,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怎么就真哭了呢……
萧婵好哭,但只有被人欺负了,心里觉得憋屈了才会哭。之前在林中掼了四五回脚,皮张肉开的时候都没哭,因为只有疼而心里不憋屈,这回本因为自作孽才受伤的,经曹淮安一说,好像自然而然地变成他的错一般,眼梢一酸,眼泪就开始掉。
“都怪你……为何要闪开……都是你的错……”萧婵讲到后边,愈觉得脚趾疼,逐渐泣不成声,豆大点儿的泪珠在褥上晕开,湿了小半边。
曹淮安找出药,倒了小半瓶在趾头上,嫩凉之感入甲,疼痛顿时减半。
“我肉骨坚硬,即使不闪开身,以婵儿细皮软肉之躯来看,照样受伤。”看萧婵有回嘴的趋势,他捧起玉足放在嘴边亲了亲,“亲一下就不疼了。”
他不止亲了一下,亲了数十回。
药敷上后,其实脚趾已经不疼了,萧婵止了泣,拿帕子抹净面。
曹淮安喜她不妆不束之样,无铅华之饰,青黛略删,樱唇半捎,却是靡颜腻理,哭过之后,眸子深处似藏有盈盈秋水,朦胧却又融晶。
视线从玉足往上看去,她虽将身子裹实,但一截白如藕滑似玉的小腿还露在外,当日摔伤之处已无创陷可寻,再往上看,与她遗光之眸对上。
注视良久,萧婵道:“曹淮安,等你伤好了,我给你一样东西吧。”
将榻下藏得玉玺,亲自交给他。
“那我先送给婵儿一件东西。”曹淮安不问是什么东西,抬揲右手,于萧婵下颌处布开虎膺,掌上躺着一枚三星厌胜钱。
看到厌胜钱,萧婵忘了要事,眉开眼笑,拿在手中正反观摩。
她笑笑吟吟的,笑出一片温馨之情,曹淮安被摄了魂魄,道:“绸缪束薪 三星在天。虽说新年过了许久才送,但未为晚也。”
前后观了一通,萧婵将厌胜钱放回他手心里,曹淮安问:“不喜欢?”
萧婵啮唇吟口,这厌胜钱是小孩儿的东西,她都多大了,收下厌胜钱惹人耻笑。曹淮安再问:“不想要?那我便扔了。”
说罢作势要扔,萧婵乍听此言,急了,劈手夺回,道:“我想要的……”
“那便拿着,”曹淮安颇嫌看她一眼,嘴头嘀嘀咕咕,”瞧你这样就和三尺童蒙一样。”
萧婵不服气,“我快双十了,不是三尺童蒙。”
“双十又如何,长龄不长身。” 曹淮安非难一笑。
“谁说我不长身体?”
“嗯,长了,在我日夜开工之下,乳儿大了不少,还很软,吃起来有香味。”
萧婵蹬脚踹他胸膛:“竖——子——”
曹淮安接住无影脚,回应:“诶。”
今晚大降温,吃肉,洗澡,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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