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痕迹斑斑,尤其是粉颈上,连箭痕都被覆去了,昨日榻里的息静不小,再看这些错痕,萧婵面嫩,让缳娘在门外候着,独自梳洗。
萧婵妆扮了一刻,出寝门就看到一个环甲之人手中拿着冰槊,一双厉眼正看着她。萧婵吓得毛发淅沥,打了个呓挣,拉起外头的缳娘一同缩回了屋中,忙问那人是谁。
嬛娘道:那人乃是霍戟霍将军,君上命他送翁主回凉州。
不是豆浆军护送吗?
君上说霍将军的武力较之窦将军,更胜一筹。
萧婵穴窗窥看,院子的人还是如方才的神情往这边看呢。
窦成章外柔内刚,说话也和和气气的,什么霍将军,从未见过,武力多高她也不知,她只知道,这几日恐怕很煎熬。
萧婵活了十八年,还没有怕的人,嬛娘有些吃惊,霍戢是冷了些,不该怕成这样,当时萧三飞拿鞭子来抽,她可是腆着胸脯,无所畏惧。萧三飞举着鞭子下不去手,便让旁人来替。旁人是谁?不过是宫中侍卫,侍卫在她耳边道:莫怕莫怕,标下就是抽死自己也不会动您一根毛发。
她把头一瞥,毫不犹豫地说道:抽死我,把我的尸体送到祖父面前。
拿如儿臂粗的鞭子抽在孩童身上,残忍至极,何况这孩童还是萧瑜的掌上明珠,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能打,所以他们就使力往地上鞭,弄出个声响糊弄过去。
忆起往事,嬛娘感慨,道:霍将军性岑寂,待何人都是如此的,翁主别担心。
担心也无用,曹淮安不在也没得讨价还价。
萧婵忿忿的想,他昨日折腾了一夜,精神开爽的离开了,却丢下自己与一个面如噀血的人共处,她口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暗连珠价骂了几句,对缳娘道:那嬛娘你去与他说,我们一刻后出发。
霍戢气候分明,盱衡厉色,板肋宛尔。缳娘说,他身上流着一半外族的血,怪不得五官与他们稍不同,目窈鼻挺,更比曹淮安雄壮。
萧婵一路上不敢有言,闷了就透着被风儿卷起的帘隙窥看一番,他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好像就没见他开过口,有事只是目指小校而已。
神气得很。
萧婵切心感受到来自霍将军的敌意,可二人关系交隐,面都不曾见过,怎么就成了他眼中钉,舌上刺呢?
赵梨煦先为赵方域开脱,才说那箭为顾世陵所放,曹淮安吃惊不小,其实他从未怀疑过箭是赵方域放的。
赵方域没这个能耐。
箭若真是顾世陵所放,那他到底筹划着何事?他不是和萧安谷是香火兄弟吗?
曹淮安想不定,他要去荆州,与萧氏先谈谈。
去荆州当然不能和萧婵说,他告诫所有人,倘若萧婵问起,只说去幽州区处军务,不日就归。
曹淮安决定原路折回荆州时,就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正在并州守城的霍戟,让他来武功县,并且把姚三笙也带过来。
霍戟来本是随曹淮安一同去荆州,却不料曹淮安临行前忽然问:“你们二人,本领如何?”、
忽的抛出这个问题,窦成章与霍戟皆无言以对。
曹淮安静待霍戟开口。霍戟瞧了一眼眼中含笑的窦成章,回道:“标下不敢自衒。”
曹淮安把目光攒聚在窦成章身上。窦成章敛了笑,恭恭敬敬地回道:“凫胫鹤膝,应当是不分上下。论箭术,他不及标下,论武力,二人不相下,但论平妥心细,标下半分都比不上霍将军,霍将军有一剑之任,且磨而不磷,涅而不缁,标下佩服。”
曹淮安妥首沉思,霍戟是个划一不二之人,但窦成章并不是,萧婵在荆州多呆四日的事情,说明他心易摇动。
霍戟心里有些戚戚不安,总觉得窦成章话中有话。果不其然,下一刻曹淮安便说道:“那就由你送少君回罢。少君昨日劳累,暂歇一日再启程。”
窦成章笑得跐出一口白牙,而霍戟却是一张苦面。
窦成章舒眉展眼,很快来宽慰道:“主公是怕你到时候与萧少侯又是拔刀展觑,打个不休,然后误了大事儿……”
霍戟呵笑。千里迢迢把他唤来,却是为了送一个女子回凉州,那萧氏都是疯子。
这话还得回到几个月以前,那日萧婵不过略微擦伤而已,萧安谷竟说要将主公燃脐于市方能解恨。
所敬之人被人辱骂,霍戟并不愉悦,当即拔出箭与萧安谷对峙。主公责他意气用事,所以他对萧婵这个血缘之妹,自然没有好脸色。
在并州时,霍戟对这位少君略有耳闻,不过就是道她无礼跋扈,没有丝毫温和之性,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就这么一个女子,主公也当成掌中宝,不过空有美貌而已,他始终想不通,天下美女如云,为什么却偏偏是她。
还不如小医女姚三笙呢。
前面两章写快了bug多到飞起 但是我太想把霍将军放出来了!
肝了一夜,他终于在今天正式出场,喜极而泣 !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出场我会这么开心,可能是因为他比曹淮安还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