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自己都在往前,只有古原还留在原地。
向晚心中跑出好几个想法,包括那好几封未读的简讯,那封对自己的表白,之前还未说出口的我喜欢。
辩论会结束后,三酒和古原被社长拦了下来,大致上是社长很钦佩三酒的辩论口才,问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辩论一次。
向晚待在旁边看了会,古原的背对着她,后脑勺刻着冷漠两个大字,江何拉着她的手,问她中午要吃什么。
向晚皱着眉头,她向来追根究底,她始终搞不清楚古原在想什么,对她好,又莫名消失,难道真的如江何所说,古原对她腻了?
她想起一段话:「如果你相信机率,那所有的巧遇都只是偶然。如果你相信命运,那么所有的偶然都是奇蹟。」
她深信命由我不由天。
向晚对江何说了声等等,鼓起勇气跑向古原,就像古原在考试结束后,在他视线里最后奔跑的身影一样,那么快,心里却又不断想着,我该跑慢点,脸上不能有任何雀跃,我得再矜持一点。
古原似乎有预感,在向晚跑过来时就先转过头来,把社长丢给三酒应付。
向晚呼吸急促,就只说了句:「嗨。」
古原点头道:「嗨。」
向晚忽然不在意之前古原消失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好像她一直都在等这个回答,就好像古原并没有遗忘,没有遗忘那些早已被称为过往的碎语。
她猛然释怀了,带着笑,好像不需要解释所有,她说:「我叫向晚。」
古原整了夹克领口,对这个自我介绍也笑了:「我叫古原。」
「我读a大法律系二年级。请多指教。」
「我读a大化学系一年级。彼此彼此。」
古原靠近向晚,摸了一把她的头,江何在旁边目瞪口呆,气得跳脚,心里想,向晚是不允许有人摸她头的!
向晚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他说。
「好久不见。」她说。
古原对向晚挑眉,一字一句认真说:「我在a大,向晚。」
「你来了。」向晚回。
好像世界小到像是那一条学校外的街道,这一次她不再只是匆匆路过。分割的灵魂找回了身躯,找到圆满。
向晚好像闻到风带着草,在仲夏夜狂欢的味道。
向晚隔了半年,搭上钟辰的便车,跟着一起回家。
向晚坐在副驾驶座上,把玩手机,在经过一个路口时,向晚抬头问钟辰:「可不可以再载一个人回家?」
钟辰惊讶的转过头,自从大学后,向晚就不曾提出什么要求,以前钟辰怕这孩子走偏路,才留了电话,替向晚父母多看管,后来发现这孩子心细,还会装大方,和向晚相处了五年才从叔叔变成钟辰,有了自己的名字。
钟辰踩油门的脚止住了,转头看向晚:「你同学跟我们住同个市?」
向晚乖顺的点头,今天她特别把头发放下来,原本想穿小洋装的,但是实在太冷了,只好作罢,套了件厚厚的长版外套。
后门被敲了一声,钟辰开了后车门,古原的头探进来和钟辰四目相对:「嗨钟叔。」
钟辰是知道他们俩的后来的,在向晚刚来大学的第一年,一次期末考压力太大,对钟辰打了电话,急忙赶来才知道古原根本没陪在向晚身边。
钟辰热烈欢呼:「好久不见小伙子,考来这里了啊。」
古原坐进车里,坐在后面中间,应着钟辰:「考到了,现在大一啦。」
「看着挺开心。」钟辰偏头看向向晚,古原正拿手机给向晚扫条码,对她说:「这是我和三酒下个月的比赛,你陪我去一趟吧。」
向晚点了勾,答应了。古原却嘟嘴抱怨:「别因为打扮忘了保暖,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整车里,不会有人介意。」
分享的是日常,语意里的是日子。
车子上国道时,两个小孩都睡了,钟辰突然意识到,选择爱的方式不应该被定义,它可以是以任何形式,任何身份,只愿他在你最落魄的时候,还愿意坐在你身边,唱首歌给你听。
他眨了眨眼睛,此时驱车已近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