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点点头,一口气喝光,压扁丢垃圾桶。
古原牵着车出格,车子不像第一次往左倾斜,他透过后照镜看向晚,向晚能看到古原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在对着她说:「跳上来吧,我以前总跟我妈这么玩。」末了补充道:「我妈从没摔车,我也绝对不会。」
向晚跳上去,坐垫比她想像中还软,车子丝毫未动,古原侧头悄声对她说:「捉紧。」
向晚始终觉得世界如此之大,亮丽的风景就在身旁,摩托车就像一把剑,把前面不知名的屏障划开,然后夜晚一分为二,一半暗一半被街灯照得发亮,她缩在古原身后,突然觉得自己攀藤云端,灵魂也欢腾飞起来了。
向晚迟了几天才有空把那天花火节的相片洗出来,交给钟辰。
钟辰那晚和徐晚意聊得不欢而散,两人意见好像是第一次相佐,钟辰性子比较急,而徐晚意又是个慢郎中,辩驳到一半钟辰就宣告放弃,原因是徐晚意讲话太慢,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徐晚意反驳说,是钟辰思维太跳脱,不肯好好理解事情。
最终是在向晚拿出洗好的照片两人才又换了话题,钟辰看着这几张照片挺开心,他扭头笑说:「看起来还不赖,向晚摄影技术愈来越进步了啊。」
徐晚意眼尖发现到,他指尖贴上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没有前几张那么精彩出色,因为画面模糊,反而让弹钢琴的男生背后长出一对翅膀。
「这是古原?」徐晚意看向向晚,眼里多了点戏謔。
向晚一把抽走相片,狡辩说:「不小心拍到的。」
钟辰看着向晚脸颊上浮上的粉红,估计徐晚意说得没错,上面还真的是古原。
钟辰和向晚说:「你还真的喜欢那个男孩啊。」
他拖出一张椅子,褐色的矮椅子,用脚推到向晚的面前,同她说:「我跟你说说……痾,我和你望今姐的事儿啊。」
向晚就着那张椅子坐了下来,她垂着头,仔细聆听,就像在生长在河边的垂柳,明明鬱鬱葱葱,却又带点忧鬱感。
「大学时期遇到你望今姐,前面我就不细说,反正你也知道的嘛,就我做警察这件事,是我的从小到大的梦想,但是望今她妈妈却只看见了当警察可能要面临需要和嫌犯一对一的危险。」
「她妈不喜欢我当警察,」钟辰叹了口气:「也可能是不希望望今可能一大把年纪了,就可能会有死老公的风险。」
向晚小心翼翼的问他:「可是不是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吗,望今姐的妈妈真的那么重要?」
钟辰笑说:「当然重要。任何事情,包括肉身,又或者是性格,哪一种不和家庭有关联?那已经是融在我们身体里的东西了。哪有说放就放那么容易,而且你望今姐,她很爱家。」
「我没办法这样做。」
钟辰端起桌上那杯凉透的咖啡,抿了一下,含在嘴吧再慢慢吞下去。
他补充说:「就只是一点点我的小心思。」
「我已经听腻了,有些人说我哪里不行,我这样做会没出息,我办不到。从小到大我就希望有人能亲口告诉我,选择权在我,不在别人的批判。同样,我也想跟你说,向晚,我的遭遇是如此,你也听到了,我不希望你也得到类似的结果,但是我不会说你什么,因为你拥有要不要做这件事情的权利,选择权在你。」
「当然也包含选择『爱。』这件事。」
「我知道。」向晚点点头,她知道恋爱不该是一个人的全部,一个人的心可以分成好多块,热爱兴趣,热爱家人,热爱朋友,还有热爱自己。
但是她不避讳的想着,《青春未知数》开场白说,一个人的灵魂生下来被分成两半,一半落在茫茫人海中,一半属于自己,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到世俗说的「灵魂伴侣。」那个人让你感觉自身圆满,并且你不会希望对方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向晚不能否认,古原带给她极大的圆满和喜悦。
这是向晚没有料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