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眉眼一瞇,眼神间多了戾气,他坐在桌角,手摆在身后,斜靠在墙壁上,整个人慵懒得半摊着,说:「小寸不也把考卷塞进我嘴吧过?还把我衣服脱开摸了。」
他指了自己眼睛:「那时候这里还流血了,」
顾亭的脸一僵,眼睛眨了眨,他心里懊悔,今天是真不该带小寸拋头露面。
「只是那段时间不配合你们,就搞这戏码。阿亭,你当时怎么不去阻止小寸,阻止阿律。」
顾亭反驳道:「阿律不是也知道错了吗,还顺着你的意参加野暮不是?」
古原轻笑了声,屈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这就是你想说的?」
顾亭脑袋里无计可施,就像被泼了一身冷水的小狗,眼乾巴巴瞧着古原:「阿原,你会帮我的对吧,其他人都在理组,只有我跟着你转到文组去,别人不理你的时候不是就我理了你吗。」
古原站起身来,第一次仔细端详顾亭的脸,一开始见面无非就是王律介绍,利益关係,顾亭老拿他当员工,自己是付钱的老闆,于情于理,讲道理了,眼看凹不过,倒是开始讲情。
古原拍拍顾亭的肩膀,他转身把刚才拉上的窗帘又拉开,夕阳馀光照了顾亭一脸,他搓手散去手沾上的一些灰尘,拣起那一大袋麦当劳纸袋,在顾亭快要被他这一系列慢吞吞的动作折磨到没有耐心时,古原悠悠地说:「当然。」
「我走了。」尔后关上门。
向晚第一天上了补习班寒训时,天是灰的,好像随时要下大雨,为此她特意从鞋柜里拿出一把伞,伞很旧,上面印着一家公司商标「阳光牛皮裤。」
要去寒训前几天,钟辰特别打电话给向晚,跟向晚说他与向晚同在,他也报名了一家补习班,准备专心复习考律师了。
向晚传了一张贴图给他,并配上了字:「祝加油。」
钟辰马上回传过来:「谢谢。」
寒训主要复习高一课程,最后一个礼拜展开进度,向晚看字很快,读得也熟,一些知识点忘了,就在写题目时补上。
连续三个礼拜,向晚都这么过,生活过得比上学时还规律。
补习班中午有负责订便当,可是不外乎只有素食跟荤食两种选项,素菜清一色三点绿加一颗蛋和一碗白饭,荤食能搭配就多了,偶尔有鸡腿,再来排骨,还有炸猪排。
向晚第一次划菜单看见素菜价钱瞪大了眼,比外面便宜二十块,她想,要是今天是古原站在这,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素菜,对荤食看都不看一眼。
大部分同学点了几天就不点了,转而成群出去吃,向晚在这吃也就不费心思,一天素菜,隔天就吃荤食,剩下的时间小睡片刻,也就这么度过这二十几天。
当寒训最后一堂课程,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第二学期数学第三章的方程式时当作寒假的结尾时,向晚这才从满堂的同学里抬起头,小声的呼出一口气。
钟辰这时打电话过来,向晚把书本全塞进书包,清空坐了三个礼拜的位置,左手按接听,手机按到耳朵旁:「怎么了?」
钟辰那边周围人声吵闹,他快步走出市集,到空旷地方说:「要不要来花火节?今天最后一天了,会放烟火。」
向晚正想跟他说不用了,钟辰又接了句:「我去接你。」便匆匆掛断电话。
向晚只好站在行人街道旁,经过她身边的有大半是来补习的人,小半是一手掛着好几袋零食,另一手牵上另一半的情侣。
向晚瞇着眼睛看向天空,此时邻近傍晚的厚重云层早已散去,只看得见一轮明月高掛在空,以及环绕明月的薄云也沾上了点光。
钟辰摇下车窗,向晚看了车牌号码,拉开车门坐上去。
到了花火节会场时,向晚这才了解,比起花火节,春节返乡的火车月台真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