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
她闭上眼等死,忽然听到牢门被打开的闷响声,她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站在她的牢笼前,一头银发,脸色凝重。
“封大人。”她有些惊喜的笑了,“你如何进来的?”她起身走过来道:“你能来送我最后一程也好也好。”
封崖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她,不讲话。
从善想他是为了自己偷跑的事情在生气,便笑道:“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封大人就别跟我生气了。”
封崖忽然抬手将一件冰冰凉的事物塞在了她手中。
她低头一看,是一把钥匙。
“走。”封崖低声道:“现在逃出去,我会引开那些官兵,你逃出去丁丁和薛雪会接应你,送你出京。”
从善看着那钥匙眨了眨眼,封崖能不顾个人安危和九公主的安危做出这样的事,她真的……非常感动。
“多谢,封崖谢谢你。”她握了握封崖的手指,将那把钥匙又塞回了他手掌中,“可是我不能走。”
封崖在昏暗的光线下抓紧了她的手指,眉头紧蹙,“他已经死了,死了那么多年,你为了一把白骨搭上你的命……”
“值得。”从善打断他道:“这条命本就是他给的,就像封大人守护九公主,他曾经保护我,如今换我来保护他,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这是我想做的,应该做的。”她看着封崖那样的神情叹出一口气,“我并不怕死,其实静心庵里那几年我有很多次想一了百了,可是……我这条命是从郁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我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她的声音又轻又淡,在那雨声下闷闷的。
封崖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将钥匙攥紧,却不松手,“我希望你活着。”
从善看着他笑了,是没想过他这样的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贴近了一步低声道:“我不会死。”
封崖一愣,听她拉着他的手极低极低道:“别问为什么,我想求封大人帮我个忙,明日的这个时候去长公主的府中找我,给我带一样东西。”她的手指在封崖的掌心,飞快的写了三个字。
封崖的眉头一点一点蹙紧,刚想开口问什么,守在外面的丁丁探头急道:“有人来了封大哥,快点!”
从善松开手道:“封大人走吧。”
封崖在那昏暗里看她,她笑着对他说:“祸害遗千年,我死不了。”
封崖攥紧手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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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带人进来时看到从善还在墙角坐着,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什么人已经溜进来过了,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他挥手让守卫出去,只带了一个守卫和一个犯人上前来,开了牢门带着那名犯人进去。
从善蹙了蹙眉,还以为他要关另一个犯人进来,一抬头林律将一个包裹丢给她。
“换上它。”林律道。
包裹里是一套女人的衣服。
从善拿着衣服笑了笑,“我以前一直奇怪林大人得罪相爷那么久,居然还在官场上稳坐不动摇到底有什么样的秘诀,如今是明白了,不是靠秉公执法,刚正不阿,而是靠你的姓氏。”这官场果然没有一个干净的,大家的伪装神乎其神。
林律紧蹙的眉没有说话,只是吩咐身后的那个犯人道:“你换上她的衣服,之后到行刑前都不要开口说话,明白吗?”
“是。”身后那个犯人应了一声,是个粗哑的男声。
从善望过去,在那幽暗的光线下看清了那名犯人的脸,绕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那个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只是脸色白的像死人。
怎么会有人和她生的一模一样……
“快些。”林律催促她,“九王爷在外面等你,你换了衣服跟我出去。”
从善将外衣脱下,换上了那套女人的衣服,林律又让她将头发扎成了女人的发髻,这才放心的带她出去,吩咐她,若是遇到有人盘问,就说她是来探监的犯人家属。
她出牢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替她顶罪的犯人,换上她衣服坐在她刚刚坐过的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样子和她……不差分毫。
林律带着她出了地牢,刚到门口就撞上一群前来的羽林卫。
从善忙低头躲在林律身后,就听那些羽林卫道:“圣上有令提前处刑陈楚玉,圣上亲自监刑,命我们来提陈楚玉。”亮了令牌。
闻人寻还真是急着要她的命……
林律应是,请羽林卫进了牢房,对他的手下低声吩咐,“带这位家属出去,交给该交给的人。”转身跟着羽林卫去押送‘陈楚玉’。
是等羽林卫和林律押着‘陈楚玉’离开,林律的手下才敢带着她往地牢外去。
大雨的夜里,一辆马车停在地牢外的小巷中。
从善被押过去,挑帘上了马车就看到坐在马车中笑吟吟看着她的林瑞阳。
“恭贺你重获新生。”林瑞阳举杯为她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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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声大的让人心绪不宁。
温江雪被从大理寺刑房中的暗室里救出来时就看到了关心切切看着他的闻人寻。
他快步过来扶温江雪,担忧的道:“爱卿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落进刑房的机关里?这若不是有人路过听到了爱卿的声音,后果不堪设想。”
不小心?
温江雪看着他,心里明镜似的,他在下午赶来大理寺,被带进这刑房,然后他就‘不小心’掉入了这地道暗室中,一直困到如今才有人‘路过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