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旋看着对方恢復正常之后仍显得怔愣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你啊,听人家说话呀!」他转了转手腕,这次总算成功地挣开对方的抓握—不出所料,手腕上立马一圈青紫的指印。
「我没事,也不用上医院,我一直在服用少量的毒物,那种毒还伤不了我,你能冷静下来吗?」他劈哩啪啦说了一长串,张夜舞似乎终于听了进去,沉默不语。
这怎能怪他?他一见那不祥的红色从张日旋的指缝中不断滴落,理智什么的都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那还有什么冷静可言。
他垂眼,那灼人的红再度扎了他一下。
「又流血了......」他喃喃道,索性俯下头舔去那令他心慌意乱的顏色。
「喂……」张日旋翻了个大白眼。这人到底是怎样!方才一阵风风火火的,现在又像三魂掉了七魄一样—他刚也说了那株是毒草了,自己有抵抗力,对方可没有啊!现下又来舔是哪根筋不对啊!
包裹在金丝手套中的枯槁长指振了振,肉眼不可见的蛊虫瞬间飘散在空气中,黏附到了张夜舞身上,吸取他血液中的毒液。
张夜舞毫无所觉地抬起眼,舌尖还逗留在张日旋伤口上,此刻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我会中毒吗?」
「……」张日旋不知该气还该笑,完全不想回答这蠢到家的问题,但是他倒有另一个疑问:「那女孩是谁?」
「不知道。」张夜舞復又垂下眼,专注在伤口上,回答得简洁又有力,说谎都不脸红的。
张日旋冷笑。
骗鬼啊!那女孩能够旁若无人地进入这宅邸,甚至直接抵达他所在的温室,就更别提她引人遐想的自介了......现下主人家却说不认识,当他是三岁小孩还怎的!
他微微使力,从对方唇间收回了手,嗓音虽依旧和缓,却明显透着平素少有的冷凝:
「你该知道,我不喜欢人家对我说谎。」他一字一句地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脸孔迅速掠过一抹仓皇。
「我没有!」张夜舞异常激烈地反驳,张日旋反倒有丝错愕。下一秒,他的肩膀被对方握住,张夜舞摇晃着他。「我没说谎!那女孩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猛然煞住了话尾,微微瞇起眼。「......她是否跟你说了什么?」
一反激昂的语调,最后的问句既冷且沉,隐隐透出的森寒更是让张日旋皱起眉。
「当然......没说什么啦!如果有说什么的话,还用得着问你吗?」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为何,潜意识告诉他:此时转述女孩说的话,绝不是个好主意!
哎......还警告对方不能说谎呢,结果自己也犯了。张日旋在心中叹了口气。
张夜舞冷肃的眉眼因着张日旋的否认稍稍放松,他收拢手臂,将张日旋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吓着你了吗......对不起.......哥哥......」他顺着张日旋细软的发丝,轻柔的手劲彷彿视他为易碎的瓷器,语调更是既温柔又怜惜,听者莫不动容。
张日旋偎着他结实的胸膛,被对方一会儿暴烈一会儿柔情似水的弄得无比混乱。
看来......得找机会跟那女孩单独谈谈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