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煒彤不是钱氏父子真正的亲人,但她居然料中了对方的反应。
「请恕老夫不能接受顏大人的提亲。」第二天大早三个男人在钱家见了面,钱三九听完来意后想都没想一下就开口拒绝了。
「可以告知原由吗?」顏宇靖内心的讶异丝毫没有展露在脸上。
「我们钱家在平阳府的冤案还没有了结,桂花她作为当年很重要的一个人证必须随我们一起回去状告官府,」钱三九倒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说:「现在不是她嫁人的时候。」
「恕我直言,若令郎昨日未曾巧遇桂花,这件事不也落不到她头上去么?」什么芝麻官司打到要靠一个小女子作证的地步,不如少做白日梦趁早休息。
「可小犬就是遇到了,这难道不是天意?」峰回路转让他们原以为无望的伸冤之路又有了转机。
「也或许老天的意思是要她在长辈的祝福中出嫁呢?」模棱两可的话谁都可以说。「况且只要她跟着递状的话,出嫁也并不影响证词的採信度啊,这二者之间没有衝突。」
「看来顏大人似乎很中意我那姪女?」钱三九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她不过是在府上做厨娘不是吗?」
「是厨娘,」顏宇靖不否认的答道:「缘分向来难说清,朝夕相处两情相悦也是天意吧。」老天又不是只会帮他们。
「大人知道桂花许过人家年纪也不小了吗?」
「知道。」
「那桂花是我大哥抱养的女儿大人也清楚?」
「这……」顏宇靖看了一眼那位刚才自我介绍叫钱瑞仁的钱家公子,奇怪他为何会在说到这里时露出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
「看来桂花并未完全向大人敞开心扉啊,」钱三九趁势追击的说:「也许两情相悦只是大人一厢情愿罢了。」
这种陈年旧事煒彤会知道才怪,他们父子得意个什么劲。
「说实话桂花确实不太愿意跟我说过去在老家的那些过往,没人喜欢回忆伤心事,来榆林后她只想重新快乐的活下去。」顏宇靖反客为主的向他们施压道:「二位该像我一样多为她的幸福着想才是。」
「顏大人此言差矣,」钱瑞仁终于打破沉默的说:「桂花只有愿意直面过去才能找回真正的幸福,而不是随便找一根救命稻草糊里糊涂过完此生。」
他话里有话,钱桂花好像远远不是个单纯的难民遗孤那么简单,偏偏这些细节就算回去问「当事人」也无济于事,该怎么套出真相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