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都说该嫁了

满城都说该嫁了 第67节(2 / 2)

陈子珮抛了个媚眼:“看到了?不错,本来是南平王让我给他准备的,把我当作卒子扔出去时,他就想找到那批东西在何处了,只是我早就猜到,便提前将东西转移了地方。此前去救我爹娘,也是有那个做筹码。我用十几车泥换回了我爹娘,他怕是真货又怕是假货,不敢动,我就成功把他们救回来了,让那老匹夫气了个半死……”

他本来说得眉飞色舞,讲着讲着神色突然沉寂下来,静默了片刻,眸中泛出泪光,“……只可惜,我没用,我去晚了,只救出了几个人。”

楼湛拍拍他的肩膀。

安静了许久,陈子珮又生龙活虎起来,笑眯眯地道:“静宁怎么样了?”

“还好,同阿息阿挽相处得很愉快,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忘记你了。”

陈子珮捂了捂眼:“忘记了也好。”

“对了。”他的脸色突然一正,“我想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楼湛点点头:“……只是,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还有皇上也来了。他俩都很关心你,不想让你受伤,你该做的也都做了,安心在这里等待吧。”

楼湛滞了滞,再次点头。

***

翌日,长烨朝廷的五万大军同南平王的大军在浚河决战。浚河是时令河,此时河水被堤坝阻拦,又有冰封在上,只分出些许支流到其他小河。是以下游平坦开阔,一望无际。

大军中翼由方垣同沈扇仪领军,左翼由罗将军领军,右翼由陈子珮和另外一名将领领军。五万大军黑甲如云,沉沉压在广袤的大地上,气势磅礴。

对面的南平王大军乃是“火焰军”,兵甲皆是火红之色,仿若鲜血,更似燃烧在大地上的一团大火。无需多言,高城之上,萧华一声令下,三军大吼着冲上,霎时间刀光剑影不断,震天的吼声似乎要震散乌云。

流矢不断射上高台,萧华身旁的护卫不断格挡。下方战况愈急,战鼓擂动,震耳欲聋。

没过多久,南平王的军队突然以压倒性优势击溃了朝廷大军。萧华一拍城垛,“鸣金收兵!”

朝廷的大军流水般哗啦啦撤回城中。南平王一马当先,在大军前来回跑动,哈哈大笑:“乳臭未干的小儿!不过如此!”

似乎太过轻蔑城中的所有人,他笑得张狂又放肆,也没有趁胜追击。

借此机会,萧淮和萧华终于看清了南平王的模样。

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黑发浓密,剑眉倒竖,虎目摄人,看起来英气逼人,神采奕奕。

萧淮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就是这个人啊……”

这个人,害了多少人啊。

沈扇仪、方垣、陈子珮等人刚好上了城墙,沈扇仪摘下头盔,抹了把脸上被溅上的鲜血,凑近了萧淮:“……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作。”

萧淮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辛苦了。”

他低声向萧华说了几句,萧华陡然起来,望着候在浚河下游中的南平王及南平王大军,高声道:“南平王常晋,大逆不道,犯上作乱,蛊惑百姓,你可知罪?”

南平王哈哈大笑:“黄毛小子,竟然还能登上大统?这天下你治不起,换本王来给你治!”

萧华摇了摇头,回过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咦”了一声:“弟妹怎么来了?”

楼湛正好走上城墙,向萧华揖了一礼,同萧淮对视片刻,凑近陈子珮,低声说了几句。

陈子珮嗓门大,大声吼起来:“常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丢失的儿子在哪儿!”

常晋的笑容忽然一变,瞪大了眼,怒不可遏:“无耻混蛋!你们将本王的儿子怎么样了!”

楼湛又低声说了几句。陈子珮“噗”的差点破音,忍住了笑,高声回:“他如今过得很好,只是不关你的事。”

常晋红了眼,死死盯着楼湛不说话。

天空中突然又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萧淮抬手接住一片,微微叹息:“……这恐怕,是这个冬日最后一场雪了。”随即,他扭头看向楼湛,温柔一笑,“阿湛,捂住耳朵。”

萧华颔首,随即抬袖,放出了烟花信号。

常晋立刻警觉地四处查看,却忽听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地面突然晃动起来,马儿不安地扬蹄低嘶。下一刻,铺天盖地、夹杂着坚冰的河水迅猛无比的速度从浚河上游冲来,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只是三息不到,那几万大军就消失无踪。

高城之下,仿若从未出现过两军交战。所有的痕迹,都被那条提前决堤的大河冲得无影无踪。

楼湛放下手,怔然了片刻,突然明白了那十几车火药是用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

萧淮低声道:“我们僵持这么久,就是为了安排好浚河下游的百姓。”

楼湛心中一松,抿唇微微笑起来。还没等她的笑容完全绽开,突然听到“嗖”的破空之声,一支利箭穿风破空而来,直向萧华。

此时离萧华最近的是萧淮,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猛地扑了过去。

羽箭入体。

楼湛大脑一空。

沈扇仪怔然一瞬,不可置信地往城下望去,却见南平王安好无恙地站在浚河之侧,此前白沫横飞,他们都没有看到他。

他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脸上似是狂怒又似是狂喜,足尖一点,冲向远方,哈哈大笑:“我虽然败了,拉上靖王世子也不错!萧华小儿,你待本王收兵买马,东山再起之日!”

“恐怕没那个机会了。”

身侧忽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常晋瞳孔一缩,扭头一看,正是刚刚被他一脚蹬开、才换得他平安上岸的青砚。

青砚脸色淡漠,二话不说,直接提剑一刺。常晋本欲提剑格挡,丹田里却忽然一阵刺痛,只得扭身躲开,喉间却猛然一痛,下一刻,意识全无。

青枝提着常晋的脑袋,低头看了半晌,忽然灿烂地笑了:“干得不错嘛,小子,他刚才毫无还手之力,我让你用的散功散,你没少孝敬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