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下的尸人游行与不灭的吹笛手

7.散步(2 / 2)

「也就是说,你还是希望宇希先生能去医院检查一下吗?至少在这两天,不该继续拖下去了。」

「是呢!这件事我早上也有向爸提过,我还特地为了这件事辗转难眠呢!而爸是说他会再考虑我的建议,顺便问老哥身体是否有异样。」

小薰听完对方所述的庄父回应,浸淫在思绪中,此时的她将庄家父子没有至医院的举动与这番话做连结,或许可以认定是暂时还未想去做,而非如自己所怀疑的彻底打消念头。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吗?

不过,倒是也可以趁这个时候向庄时卉问些问题。

「虽然我知道伯父的车因为受到波及而毁坏,但小卉你是否也有问他们当下为什么没有选择将我送到医院,例如能叫救护车或是附近的人帮忙都可以。」

庄时卉见对话题重点突然转变有些讶异,但还是根据自己所知给予回答。

「嗯……记得是说看你身上仅有擦伤,而且老爸那时有看到你站在哥的身后,在判断你身体没有大碍,加上可能非空难受害者或是附近的居民,而且总不能让你一直淋雨情况下,才决定先带你回来的。对了!他们还有提到当时思绪很乱,做了鲁莽的决定。」

「鲁莽的决定吗?」

小薰针对庄时卉的话思考道,立刻就找到首要的矛盾点,却也佩服老闆以思绪混乱,做出鲁忙决定来掩盖古怪作为。

正如小薰昨天所想,毕竟他们不是医生,怎么能如此武断认为自己没有送院必要呢?

就算自己没有严重外伤,但还是昏迷了不是吗?至少将素昧平生的伤者带回家中,不是现代人会有的做法。

小薰的大脑高速运转,庄时卉则在这时突然发出惊呼。

「原来如此!所以昨晚你找我们谈话,还有不断提及昏迷后的情况,主要是想釐清这点对吧?」

「抱歉,小卉,我得承认确实有这样的原因存在。老实说,我觉得伯父他们的做法有点怪,难道就不怕之后被追究责任吗?」

「的确,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虽然当下妈也有问他们两人为什么这么做,但说法几乎和之后碰到我所说的别无二致;但我想,人确实在情急之下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呢。」

果然庄父的巧妙说词在这方面发挥了。

与此同时,小薰看见一些显然不是在地居民,掛有採访者臂章,以及抬着摄影器材的新闻记者从面前走过。

「估计今明两天就会公布乘客名单了吧?同时间也会拼凑罹难者大体,所以我势必明天前就得离开你们了,这也是为了不让老闆他们遭受怀疑。」

「嗯……真的是这样呢,这两天老爸也得考虑再次是否将哥送院检查吧?怎么感觉有很多事突然冒出来。」

庄时卉感到烦躁之馀,不忘带着不捨望向小薰道:「记得离开前留下联络方式啊!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本小姐都愿意倾囊相助,虽然目前还只是仍在学中的大学生。对了,我们这里在中秋有特别的施放天灯祈福活动喔!叫做《祈灯节》,到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来参加的!」

「呵呵,会的、会的,感觉跟小卉你很合得来呢,很像自己的亲妹妹。」

小薰暂时放下思考,内心流过一股暖流且握住庄时卉的手,这番话也确实不假。

离开这里后,她就将独自面对往后的人生了。

虽然在面对只有自己独活之前,一死了之的念头估计还会存在,但应该会随着和庄时卉的相处,暂时决定鼓起勇气走下去吧……是吗?

即使当她想起日后的未知还是会感到不安,也感觉得到自己确实仍有自我了断的想法,然而,此时看着身边对自己露出微笑的女孩,小薰决定还是先别想这么多了。

她敢肯定,当自己出现在搜救人员面前,以及被镁光灯包围时,将带给眾人多大的震撼。

面对社会的关注是现在她的需先做好心理准备面对的现实,而且也可能把庄家人带入其中。

自己的尸身没有被找到,进而发现乘客数量对不上的结果是持早会发生的。

虽然并非每次空难事故所有乘客大体都会被寻获,但是如果自己存活被得知,恐怕将迎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例如说知晓自己身分面孔的人,某天在某处看到了她,那群人可能会是记者、亲戚、公司同事,以前的同学等等,又或者是公务机关的办事员,人要真正在现代社会中隐藏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她也不考虑因这种事跑去整形。

「看来还是趁早面对现实会比较好,不如就明天一早就这么做吧!

而在这之前的种种疑惑,恐怕也不会有得到答案的一天吧?

当然,等一段时间过后,关于为什么庄家父子当初没有立即将自己送往医院,还有那名记者为什么会偷窥自己这些事,都将逐渐被她淡忘,然后发现那也不是太重要的事。

虽然小薰对于庄时卉假设劫机者也存活下来的这番话,多少还是使她心中出现不亚于空难的阴影就是了。

很快的,两人回到了民宿,同时间小薰也做了明早就离开这里的决定。

只是当她们走到民宿附近时,却发现外头停了一辆警车,并且看到两名警察正站在外头与庄母以及一名妇人谈话,小薰猜老闆娘身旁那位就是庄时卉口中的张婶吧?

「欸?是怎么回事?发生案件吗?还是……」

庄时卉先是因此番景象发出纳闷,语末未落之际,转头望向身旁的小薰。

只见小薰则一脸正色,以确信的口吻说道:「应该是因为我的事吧?可能有人看到老闆和宇希先生将我从现场抬回这里,又或者是谁察觉到这件事。」

「那不就糟了吗?」

庄时卉似乎这时才真正体会到小薰不久前所提自己父亲与兄长将背上责任的严重性,神色显现慌张。

「不会的,我会帮你们解释的。如果是这样,说不定我也不用这么快离开不是吗?」

小薰试图安慰身旁的女孩,并指出明述前因后果后,就不用避讳要在民宿待上多长的时间了。

两人就这样继续走向民宿,由于距离拉近,也让她们听到警方与老闆娘及张婶之间的谈话内容。

「所以那名记者一早就出门了?他有说要去哪里吗?」

「当然是到现场採访啊!警察先生您真是爱说笑。」

回答警察问题的是张婶,显然她已经从老闆娘那听到关于那位记者的事,只是对方闻言后却笑不出来。

「虽然我也不是想怀疑这位记者有什么古怪,但是早上我女儿确实有提到劫匪与他之间可能存有某种关联性。」

这句话,庄时卉与小薰倒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了,两人闻言后互看了一眼,只差没有惊呼出声,小薰更是看到庄时卉正用嘴形对自己说:「太夸张了!」

难道突发奇想的幻想故事真的变成现实了吗?

这时候其中一名警察发现了两人,紧接着便带着宛如被欠了上百万债务的臭脸警察走近。

只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并非如最初小薰所料是针对自己而来,而是身旁的庄家长女。

「你就是提出那位记者可能是飞机劫匪倖存者假说的庄家长女对吧?」

庄时卉当下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