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淳风从椅子上急急站了起来,他起的急连带着椅子向后一摔,跌出声响,玉淳风也不在意,说道:「怎么可能,你······唉!」他大大叹了口气,只想逃离这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管是兆永还是气氛,就连自己的心脏也加快了速度跳动着。
正他跨出门槛那刻,兆永才道:「听这声音,应该是我舅舅。」玉淳风听到回答却没有停下,反而是加快了脚步要回休息的房间,且道:「我管是谁舅舅呢!老子要睡了,再见。」
兆永微微蹙眉,喃喃自语道:「这么着急作甚?是太累了么?」
玉淳风一夜也没睡好觉,自他回了房间看见熟睡的兆鲤兆雁时才想到,这院子不比玉家和兆家,打地铺也只能挤着睡,本想说终于可以有喘息的时间,谁料兆永还与他同一间房。若是没发生今晚橱柜之事玉淳风可能还能将就,可兆永与自己同柜接吻,对于玉淳风来说打击太大,一时之间也无法从容,就算忘却,待哪日想起,也是一件羞愧到不能说出口之事。
月亮缓缓升起,天空朦胧亮着,玉淳风迷迷糊糊的正准备进入梦乡,他下意识的翻身,一转过去,他的唇便亲上了正要睡醒的兆永,虽说不是嘴对嘴,却也碰上了鼻尖,兆永看着睡得迷糊的玉淳风嘴唇碰上自己竟呆住了,等到好一会儿玉淳风睁开了眼睛,看见兆永便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刚刚竟是亲了兆永的鼻子。他顾及到身后两个还在熟睡的孩子,又轻又急的说道:「你过去,快!」
兆永下了床,便被玉淳风拎到了外面,兆永只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屋外。关家夫妇早已起了床,见着二人不禁问道:「少爷和风公子这是怎么啦?」兆永笑答:「无事,忙你们的吧!我们有事要聊。」待关家夫妇走远,玉淳风压低了怒声说道:「兆恆之你这个死变态!佔我便宜,昨天那样今天也······变态!」
兆永面露委屈,似个受害者,他道:「昨日那是逼不得已,今日······是你自己碰上来的。」他用了碰这个字,似乎比亲还来的好,这让玉淳风羞愧难当,自己想的是亲,结果人家却只是觉得不过「碰一下」而已。
「你······不闪呀?」玉淳风怒目瞪视,兆永双手一摊,笑盈盈的道:「这不一时愣住了么,淳风莫要见怪。」玉淳风哼了一声,道:「见怪见怪,我偏要见这个怪。」他气得要离开院子,兆永却叫住了他,道:「我有事要去一趟翡翠屏,要一块儿么?」
二人简单乔装,扮作白衣混入街里。今日人潮不似往日眾多,许是昨日玉辙风的关係,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出来,反倒是巡守的多了。玉淳风低声询问兆永道:「去翡翠屏到底作甚?你不说我没底呀!」兆永微微笑道:「你不也跟我出来了么。」二人一路走到华明街,「翡翠屏」大大的招牌很快映入眼帘。
「这······」在门口招待的姑娘见到兆永不惊一惊,他左右顾盼,面色严肃拉着兆永进翡翠屏,身后的玉淳风也紧跟进去。玉淳风用手轻掩口鼻,翡翠屏的胭脂花香味刺激的他眼角泛泪,要打出喷嚏来。那领路的姑娘要兆永稍等,看了一眼玉淳风,也不说话,转过身去,也不知往哪里去,要做什么。
兆永向玉淳风道:「翡翠屏是我兆家的產业,暗地里也是为兆家工作的,你瞧这里头穿着青色绣绿梅的都是我兆家的人,你以后若有事,我教你暗号,他们便会帮你做事。」
十多年前,兆墨书在当上兆家家主之时便有预测兆家会面临灾祸,便暗中命人组织组织。因兆墨书曾救下遭受迫害的王慕真等人的青楼女子,他们便组织翡翠屏。王慕真在还未开翡翠屏之前,遇上温娘,她长相俏丽,不过二十三岁就成了寡妇,刚生下来的女儿也因非生男孩而被夫家害死,着实可怜。便设计让她当上翡翠屏的老鴇,而王慕真等人便成了表面上的手下。实际上王慕真一直在暗中协助兆家,在兆家面临灾祸当晚,翡翠屏也得到情报,只不过情报为假,未相救成功。
如此机密之事,玉淳风很想问兆永为何这么轻易的告诉他,他不过是外人,不过与兆永有过过命的交情罢了。兆永对他说得话玉淳风听得心不在焉,当兆永说完时,看着有些发愣的玉淳风,柔声问道:「要再说一遍么?」玉淳风摇摇头,表示不用。他看着兆永,而兆永并未朝他看,自己突然觉得,也许兆永并未把他当作外人,心里竟不自觉地有些许温暖。
另一位姑娘走近,穿得也是如兆永所说青衣绣绿梅的衣裳,阿好看着二位,说道:「二位请随我来。」说着,她不经意的推了推一旁案上的牡丹瓷瓶,还笑笑道:「这东西就是易碎,偏偏每次都在边缘,若是碎了,温妈妈该骂人了。」
二人随着阿好走进一间雅室,那门是左右推开,里头不过六尺长短,小小一间,也无什么东西。唯有角落放了几瓮酒,阿好走到酒边,询问道:「两位少爷可要饮酒?那是温妈妈三年前酿的,她酿酒技术可是一絶。」兆永笑道:「便带给我一壶罢!」玉淳风紧凑眉头,低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带什么酒呀?别到时喝醉了,还要本公子给你收拾。」
兆永笑而不语,只见阿好徒手搬开半个她大的酒瓮,令玉淳风瞠目结舌,不禁感叹:「这姑娘好大力气,实在佩服。」阿好狡黠一笑,原先的酒瓮下有一条极明显的缝隙,玉淳风不用凑近便看得清楚,得知里面定有古怪,便凑上瞧瞧,阿好手指伸进缝隙向后一推,左侧墙壁竟缓缓上移,玉淳风又是一个惊叹,道:「好厉害的机关。」兆永得意的笑了笑,也不阿好带路,自个儿走进去。玉淳风和阿好也随之在后,墙后竟与其他楼的房屋相连,实属大奇。
一进去,玉淳风马上被一旁茶几上的棋给吸引,那棋已被下了一半,尤其黑子泥船渡河,他是好棋之人,目不转睛的开始研究棋盘上的局势。阿好笑一笑,道:「怎么,公子也喜欢下棋呀!」玉淳风询问:「可是还有人喜欢下棋?」阿好答道:「王姐特别爱下棋,你瞧,这就是她半年前留下的残局,」
玉淳风一下来了兴趣,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直直盯着。兆永则是找了其他姑娘说些事情,阿好看着玉淳风饶有兴趣,说道:「你能破这局么?王姐可是想了半年也想不出这黑子到底怎么走。」说着,她拿起茶杯,玉色的茶杯上刻印着牡丹花纹,茶水已是凉了,她不过解渴,喝了几口又道:「你在这里慢慢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