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购物袋提起来送到江笑白面前。红色的塑料袋,看着就有些劣质,江笑白从兜里掏钱,裴从安却已经把钱递出去了。
行动资金。裴从安解释。
江笑白恍然大悟,不过他买东西确实是为了能多问出点消息。
关于朱青雨一行的消息,倒是和王武说得差不多,不过几分真几分假就不知道了。
江笑白继续询问:关于我们住得那三家,你都了解什么?
老板哼笑一声,这才说道:那可都不是善茬。
江笑白挑眉:为什么这么说啊。
老板笑而不语,过了一会也没正面回答,而是指着坐在大树下的女孩说道:看到那姑娘了没有?
江笑白点头。
长得多好看,我要是有儿子,早早地就会去找人说亲事了,可惜现在已经晚了,我也没有儿子。
晚了?怎么晚了?那姑娘看着还挺小的啊。
老板含糊不清说道:反正现在是肯定不行了,咱也配不上。
这人说话说一半,这才是急人的地方。不过又不能把他绑起来让他把消息全吐出来。而且看他对朱青雨的说法,人是好是坏也还不清楚呢。
江笑白没什么好问的,正想离开去其他地方找消息,就听到裴从安问道:村里经常放鞭炮?火药.味很重。
江笑白听他这么说,鼻子轻嗅了一下。果然一股火.药味,也亏得裴从安鼻子灵能闻出来。
那肯定啊,一个月那么多红白事,想不重都不行。老板摇头晃脑,还有些高兴,不过也因为这个,我进的货也卖出去不少。
他说得是纸钱、花圈那些。江笑白之前也注意到了,不过没多想,毕竟也就这么一个小卖店。他这东西进的杂也是理所当然,却不想还被裴从安追问出来这么一条消息。
提着东西离开小卖店,江笑白他们这才去村里找相关的信息。到了下午,四人聚在一起。
这村里人都挺安静的,平时也不见他们出来,见到我们也多是躲躲闪闪的,不过还是问出来一些消息。沈颖累得叉腰,听说这村子这个月就有三家要办喜事,他们村子才多少人啊,就这么多人结婚,而且还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到这里沈颖眉头就皱得不行。
都还没成年就先成家了,而且还不是一两个,她听着自然是适应不了。
何源把她没说完的补充上:刚才小江不是说王德寿夫妻俩更喜欢小女儿吗?可我刚才打听到这三家办喜事的有一家姑娘就是小女儿王秋雨。姐姐王秋月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明妹妹还没成年。你们说这夫妻俩是不是因为小女儿的彩礼钱才这态度啊?
按理来说他们既然能给大女儿穿好的,吃好的,还让她去读书,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喜欢大女儿啊。何源说完还点点头,对自己的猜想非常认可。
也不是没有可能。江笑白盯着大树下的女孩,若有所思。昨天起他们就见到那姑娘了,今天又看见了她。
那女孩子昨天和今天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复刻出来。不管是嘴角微笑的弧度还是明亮的双眼。除了手里捧得书似乎变了另外一本。
耳边传来了掩饰不住的交谈声,江笑白奇怪看去。旁边几个纳鞋底的大婶坐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着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直摇头。
最重要的是那讨论声还很大,生怕他们不是个聋子。
那大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不高兴说道:几个瓜娃子,看什么看。
沈颖回呛道:你们先不要看我们啊,长了双眼睛不就是用来看东西的,难道你们不是?不是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们挖了。
她受了气,说话也很不客气。
我的天哪,这闺女说话可真凶。大婶啧啧两声,指着树下的女孩说道,你们不害臊盯着那里一直看,害怕别人说?
这都什么年代了,看着人怎么了,看人好看不行啊?沈颖不客气说道。
大婶阴阳怪气:难不成你们还想干什么,也不看看自己身份,你们配得上吗?
沈颖:怎么就配不上,难不成是天上的神仙,看一眼就要被挖了眼睛。
没想到大婶真的应了:那可没准。
江笑白之前一直安静听着他们对话,这会都忍不住乐了。
那大婶说得挺认真的,他一时都分辨不出来究竟是真实想法还是玩笑话了。
正想着他们面前却传来一声不满的驱赶声:你们这几个人围着我女儿干什么呢!
一个中年男人跑出来挡在女孩面前,手上还夸张地拿着铁锹,冲着他们挥舞了两下。裴从安拉着江笑白后退两步,然后挡在他面前防止面前的男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何源连忙解释:我们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打听打听消息。
男人不相信:人这么多,你们偏偏找我女儿打听?
江笑白说道:我们是过来进行当地民俗调查的学生,看到你女儿一直在看书,就想着她对当地是不是有更深刻的了解。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么多人盯着,我们敢做什么啊?
他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男人神情松动了一些,却还是说道:行吧,不过你们也别想和她问什么了,什么深刻的见解,不需要,你们赶紧离开,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们靠近我女儿。
自始至终那姑娘都没说什么话,就连他们争吵的时候脸上都含着笑意。
未免发生更大的争吵,几人只能答应下来,保证下次不再犯之后才终于被放走了。一走远何源走大大松了口气:我的天,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我总觉得我们要是再往前一步,那男人真的会过来和我们打架。
也许他们的态度也和这个村子的秘密有关,假如我们一直找不到相关的消息,估计问题也不会有任何进展的。今天忙活了一天,结果什么突破性的进展都没有,几个人倒是饿得不行。江笑白让何源他们今晚注意一点那个哭声的情况,四人便分开各自回去了休息的地方。
隔壁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江笑白他们一回去就听见惨烈的猪叫声,过了一会儿,王武提着两只布满鲜血的手走进来,见到他们站在院里好奇地看着隔壁,笑着说道:回来了啊。
江笑白目光落在他手指上,好奇问道:王叔,隔壁这是在干什么?
杀猪啊。你们这一天也没什么胃口,我就想着是不是我们的饭菜不合适,正好那猪长好了,我就和隔壁一起杀了一头给你们解解馋。王武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这些能招待你们了。
江笑白不好意思地说道:您也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坐车太多,所以才没什么胃口,也不用特意为我们杀猪啊。
从他们过来,王武的态度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尤其是那热情好客的态度和江笑白他们的怀疑一对比,简直就像是他们在冤枉一个好人。
要的要的,反正时候也差不多了。王武不在意摆摆手,我杀猪啊,不杀小的,也不杀老的,小的还能在用一用,老的肉又太柴。就那长成不久的正好,吃起来也够味。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上还滴着血,黑色的血液从指间蔓延下来,一滴一滴,在地面上积出来一个小水洼。
王武的目光还紧紧盯着他们,仿佛说得不是猪肉,而是人肉一样。
江笑白想象一下人肉被烹饪出来端上饭桌的画面,心里更恶心了。他捂着嘴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这变化太快,裴从安帮他拍拍背,担心问道: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