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闻言“恶狠狠”地抵了她的额头,“好啊你,你相公被他支使得各营地去推新制,你不心疼倒罢了,居然还跟着他学琴,就这么倒戈了!”
“真的啊?”小声儿惊喜,“那我相公可曾抖尽威风?”
“那是自然。”
她咯咯笑,环上他的脖颈,贴着他,“我相公最威风了!”
“比那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还威风么?”
“那是自然!”
“哈哈哈……”
……
夜深,小烛早已残尽,帐中漆黑,天地静;只有草原上的风,轻轻,送来草场的清新。
一张窄榻上两人相拥而卧,她有了力气,窝在他怀中再不肯睡,嘴巴说个不停。问他是怎样一路跟着她,问他那一日下雨,有没有听到她就着雨声哭;问他是怎么进的草原,又是怎么见不着她的;问他可曾跟师傅闹,使出他的本事;又问他在各个大营是怎样做事的,又是怎么百忙之中还想她的……有多想?到底有多想……
她的话不停,可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根本不在,手下不老实,一寸一寸揉捏,脑子里都是那骨瘦如柴的病体,回想起来,心都颤;此刻所过之处,指尖、掌心,都是圆润光滑,反反复复,生怕有失;身子里的欲//火不敢燃起,都是小心翼翼,不去问她,只在自己心里一遍一遍敬谢苍天……
被他揉搓得身子发软,她心跳,脸都发烫,口中的话终究连不成句,躺下时身上已然脱得只剩了小衣儿,此刻窝在他怀里,水蛇一般缠了他,“相公……”
“嗯,”
她仰起头,轻轻咬在他耳边,“要我……”
“嗯?”齐天睿一愣,才明白,“丫头,我不是想要,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身子可好些……”
“要我。”
看那小脸好是坚决,齐天睿笑了,抱紧她,心似灌了蜜,“身子刚好些,咱们不急,为夫等得……”
“可我等不得。”黑暗中,暖暖的怀抱,也不知羞臊了,她只管道,“我已经好多了,我师傅说我……”
齐天睿腾地惊乍,“他还跟你说这个??!”
莞初吓了一跳,赶忙说,“没没……就是说我好多了。”
“往后别老师傅师傅的,我烦死他了。”恨了赛罕一个来回,齐天睿这才缓了语气,“等我问了他再说。啊?”
“嗯!”
不能行事,却不妨碍两个人悄悄咬着耳朵说情话,一时没了遮拦,回忆从前,她的不能都成了他没羞没臊的借口,点点滴滴回忆那一次又一次,说出来竟是比在他身//下还要羞人,臊得她钻在他怀里,再不肯抬头,他么,自然是笑得十分放//荡……
……
天亮了,草原明媚,早早地晒进了日头。
两人起身梳洗、穿戴,也不怕人再发现,打定了主意今儿要一同见赛罕,管他同意不同意,小夫妻再不打算分开。
“丫头,”
“嗯,”
站在身后看她带那小头巾,齐天睿好是得趣儿,“你喜欢这儿么?”
“喜欢。草原多好,我早想来了。”
“不想回去了吧?”
“嗯!”
莞初站起身,环了他的腰,看着他阴沉的脸调皮地笑了,“跟你说笑呢,你在哪我就在哪。”
齐天睿这才露了笑,“什么破地方!吃也吃不好。还……”
正是想好好地埋怨几句,却见那小嘴已经撅了起来,他赶紧低头,“你在哪,我就在哪。”
噗嗤,她乐了,踮起脚尖,啄了他一口。
……
两人牵着手出到帐外,正要抬步,猛地愣住。
蓝天白云下,三十六骑威风凛凛的卫队打着金帐的旗子,正中簇拥着八驾金撵,仿佛在迎候君王。这吓人的阵仗最前面站着的人正是赛罕,身旁还有又一位与他身型样貌都相仿、也是一身将军服的男人。
见齐天睿蹙了眉,赛罕道,“这是金帐护卫军统领,我四哥苏赫。”
苏赫上前拱手,“齐公子,奉瓦剌大汗之命,请公子汗庭议事。”
看着眼前人,听着这几乎是震死凡人的话,齐天睿握着莞初的手,无动于衷。
“去吧,”赛罕道,“大汗要封你做新制孛堇,统管草原新制推行。”
孛堇?齐天睿书读得杂,记得一本书中看到过,若是记得不错孛堇是各部长官,这新制孛堇,就是户部分管新制的侍郎?
侍郎怎样??谁稀罕!
齐天睿看也不看苏赫,冷冷的目光只管盯着赛罕。苏赫一旁看着,狠狠瞪了赛罕一眼。赛罕没了法子,只好低头上前,拱手,“爷,请吧?”
齐天睿的嘴角边这才有了笑意,正是要回他两句,忽见赛罕身后探出个漂亮的小脑袋,钻出来领了他的手,“齐二叔,走啊,走嘛!”
齐天睿这才笑了,一手领着小孟和,一手牵着莞初往那八驾金撵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