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后悔了

为夫后悔了 第60节(1 / 2)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若能插翅而飞,不如倾家荡产!齐天睿此刻只管心焦,哪里还顾得身上疼痛,天地万物都在与他作对!

往各地田间不过是瞧瞧行市,哪曾想越走越远,堪堪误了大事!原本心笃定,想着小产伤身,府里怎么也不会立刻接人,即便就是自己的娘亲知道丫头从未有孕,也不会驳了老太太。谁曾想一得着信儿竟是立刻将她招回!

娘亲从来行事怠慢,怎么在丫头这事上行动如此之快?难不成是忍了这两个月实在是想再行那婆母之威?还是觉出了什么破绽非要拿丫头是问?不管哪个,只这一“立刻”,齐天睿就不觉一身冷汗。想起腊月里头,丫头被整日折腾,头皮都发麻!那时日日得见,尚如此忍不得,这一别两月,岂非要变本加厉?

狠狠一鞭子抽下去,恨不能是抽在自己身上!娘亲的恨,食肉寝皮,自己最是知道,怎能如此大意把丫头空落出来?她那性子又不会撒了泼闹出来或是找老太太求助,一定是自己想办法周旋,只忍了泪,夜里自己悄悄地哭。

想着她睡不安稳,梦中抽泣,泪水滑落在乖乖的小涡儿,齐天睿心疼得咬牙吸凉气!临行之前多少亲近,同衾而卧,抱着哄她,好容易哄得她在怀中安稳,许他亲了一下,那一个香//吻只在腮边竟是如此腻人的心肠,他赖着,贴着,将那怀中娇软腻人的气息嗅了个够,她动也没动……

这一回,伤得狠了,那小脾气上来,如何还肯他亲近??若是真像她发狠说的那般,再不看他,这,这真真是活不得了!

终是进了府门,大雨之中把素芳苑的门一脚踹开。

一身的湿泥雨水,重重地踏在木楼梯上,砸得人心神俱震。将将两步,忽地隔过那雨声听到了那潺潺的琴音,人一怔,呆在楼梯上……

轻婉高亢,雨水的夜琴音如此肆意,没有谱乐章华,信手而来;长长一拨,余韵悠长;短短点促,小调顽皮;似鸟儿绽开翅膀任意飞舞,如此欢畅,管那水上、山间;管那笼中禁锢……

汗水与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一身疲累、心焦此刻都离了魂魄,随着那精灵般的小鸟儿徜徉,在私宅、在湖边,在泽轩他两个的床头……

紧紧攥着的心忽地舒展,她飞得那么高,那么自在,他竟是穷其之力都跟不上;娘亲的俗,他的俗,在这琴音面前,显得如此累赘,如此不堪……

慢慢拾阶而上,湿重的风雨、疲惫都落在了身后,高山流水,心头思绪都在她的指尖拨弹……

打起帘子,一股燥热扑来,扑得他拧了眉头,再看那房中的人儿,捂得厚厚的、软绵绵卧在棉花堆里,像一只将将孵出来的小鸟儿,小脸如玉光滑,精雕细琢,细细的汗珠从额头轻轻滑下,似那融下雪珠儿滴落梅瓣,入在眼中如此清凉……

琴音欢跳,指尖飞舞,这红彤彤、热浪翻卷的周遭与她丝毫无关,眼帘轻拢,拢不住那浅浅清波,唇边抿着一丝笑,似娇俏、似狡黠,一点小女儿心事都藏在那小涡儿里,她自自在,自逍遥……

他将将踏进房中,琴音戛然而止,她慢慢站起了身,轻轻咬了咬唇,而后甜甜地冲他抿嘴儿一笑。

这笑容那么乖,乖得竟似有些女孩儿的娇怯,清凌凌的琥珀漾着水波,毫不遮掩地看着他,将他的狼狈,他的泥泞都浸在其中。她从未看他看得如此专注,毫无杂念,只有他……

齐天睿看着,竟是有些僵,不知该如何应对,连大声喘口气都怕将这奇妙的一幕惊散。

“相公……”

轻轻的一声,唤醒那不知所措神志,见那轻盈的人儿绕过了琴桌向他快步走来,他赶紧打开了手臂,猝不及防,人扑在怀中,他狠狠地愣了一下,俯身勒紧了手臂,那怀中娇软一时受不得这,小小地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让他屏在胸口的气险些丧尽,不觉就咬牙,“呃!”手下越不知把握,勒起她埋在颈间。

“我就知道……你会赶回来。”

喃喃地,她呵在他耳边,软软的气息如此香甜,一路来的疲惫与疼痛都散尽,齐天睿笑了,弯腰打横将人抱起,高高地托起用力抛向空中!

“哎呀!”她轻轻叫了一声却不怕,轻盈的身姿随着他的力道,像在那绸子上翻飞,只管尽兴。她的丫头就是那只小金丝鸟,将她禁锢,床头天籁轻灵;将她放飞,林中精灵飞舞……

他笑着,心疼碎成窗外的雨丝,落下来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再不肯放手。今生她就是他笼中的金丝鸟,她的美,她的乖,她的才华横溢,都只能在他怀中,不可离半步,从此,就是他的命……

“相公……”

他低头,轻轻啄在她的眉心,她的鼻尖,她的脸颊……最后落在那唇瓣上,不敢动,她没有躲,也不会应,他这才轻轻地含了那两片薄薄粉嫩,舌尖细细地舔舐、品尝,极致的滋味,颤在心尖……

他闭着眼睛,孩童的一般沉醉的模样落在她的眸底,她不敢动,只待他消磨;感觉那怀抱越来越紧,紧得能感觉到那湿雨的薄袍下精瘦有力的身子;他似张扬,又似难忍,直到那唇瓣嘟嘟红肿,他绷得僵硬的身子才略略放松,许她低头埋进他怀中……

“丫头……”

这么久他终是唤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她几乎辨不出,不知怎的,就抬头在他唇边轻轻道,“我……没哭。”

他咬了咬牙,眼睛突然酸疼,阔别多少年的感觉将他完全吞没……

……

熄灭了一只暖炉,打开了半扇南窗。厚厚的帘帐也打开,两人身上是成亲时那成双成对的中衣儿,沐浴之后,他褪去了湿寒气,相拥而卧,大手轻轻揉捏着怀中,一起看着窗外的雨水,哗啦啦的,像是躺在小河边,好清凉。

“丫头,”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委屈么?”

“嗯。”

“那今儿的琴怎的听不出?”

“我没空儿总想着。”

“想不想出气?”

“想。”

“有法子么?”

“……有。”

“是何法子?说来听听。”

怀中没了动静,齐天睿笑了,捏起她的小下巴,“说啊。”

她撅了嘴,“告诉你就不灵了。”

“那是我娘,你不告诉我,不怕我跟她一起收拾你?”

“啊?”小眉立刻一挣,惊讶道,“真的?”

“怕不怕?”

“……怕。”小涡儿一瘪,立刻灭了士气。

他心一软,赶紧啄啄小鼻尖,“不怕,啊?”

扑哧,她促狭地笑了,小脑袋蹭进他怀里,齐天睿忽地觉得不对,“浑丫头!你那法子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