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兰当时父母双亡,叔伯又不愿抚育她,若不是明石先生知道了她,接手抚育她,齐若兰也不知会落到怎样的境地,后来明石先生担忧弟子,便把懂事聪慧的齐若兰给送了过去。
齐若兰小小年纪便在叔伯、明石先生、书兰先生几处流转,心中总是不安,感觉无根无基,所以便对书兰先生用心讨好,不想再如浮萍般无处可依,书兰先生心怜她的际遇,便收下她为弟子,用心教导,相处的时日久了,也因为两人都是孤苦伶仃之人,书兰先生对于齐若兰的感情自然就不同他人了。
宋知夏的话语令齐若兰动容,鼻尖泛酸:“是我的命不好,与师尊有何干系,在遇到师尊之前,我便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既然说起了自己的命运波折,齐若兰干脆就顺着这个话题说起了自己夫家的艰难处境,夫君的受伤,多年的休养,公公的致仕,婆母的病逝,家宅的变卖,这些事都交替着说明了夫家如今的困顿。
宋知夏听后心中酸软,大师姐不是性格不够刚毅,不能自己立起来,而是,她的命运真的太苦了,再想向上也无法逃脱命运的摆布,这样的大师姐,令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再努力也逃不过命运,心中对大师姐生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大师姐,你可有什么是小师妹可以帮忙的吗?”宋知夏问道。
见小师妹主动开口了,齐若兰心中一松。
“小师妹,你身边可缺人用?师姐虽然不才,但总能帮你做一些闲杂之事,你,你可需师姐?”齐若兰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后面,声音是越来越小声了。
宋知夏眨了眨眼,没想到大师姐会是自荐,她还以为她会为自己夫君谋求一份前程。
“师姐,你要是随我去了,那你家中的公公、夫君、儿子,可怎么办?你放心得下?”宋知夏已经从齐若兰之前的叙述中知道她家中没有奴仆了,洗衣做饭全靠她。
齐若兰轻叹一声:“不要紧,他们可以照顾自己。”
三个大男人,虽然一个老一个病一个少,但是还是可以把自己照顾好的,那些贫贱之家,比魏家更加艰难,还不是一样能过下去。
而且,只要她能在小师妹身边站住了,还怕家里过得不好吗?
宋知夏见大师姐真的想要跟在自己身边,她想了想:“这事应该不成问题,这样,我如今要回封州迎接祖母和母亲入京,你就在西州等待,顺便处理好家里的琐事,我回程的时候,派人来通知你,到时你过来与我汇合,一同入京。”
齐若兰大喜,连连点头。
宋知夏从荷包里取出两锭祈福小金锭及几颗宝石,推给大师姐:“我匆匆来访,没来得及备上礼物,原本还有点时间的,但魏府这边要留我饮宴,我还要赶着去与仪队汇合,时间上有些紧,实在来不及去买礼物了,只能送上这点小小的俗物,还请大师姐不要恼怒,恼了我这粗鲁之举。这祈福钱是宫钱,打制的比较精巧,这宝石是我那好友相送,颜色比我们这边的漂亮,送给大师姐瞧个新鲜。”
齐若兰面上一热,有些羞窘,但她家中的确需要钱,这礼送的及时,且小师妹找的理由也好,祈福金锭能融了用,最合用,而宝石可以摆出来装饰门面,她顺水推舟收下,在族人那边提起来,也不会伤了脸面。
宋知夏与齐若兰又谈起了别的事,比如齐若兰的儿子魏中岩的功课和书艺,直到魏家主来请宋知夏入席,两人才携手一同赴宴。
魏府这次准备了十分丰盛的菜肴,诚意十足,但宋知夏却看了直发笑。
魏家主忐忑:“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宋知夏笑道:“太过精美,与我正好,但与我的好友,就有些中看不中吃了。”宋知夏一开始就介绍过东景的身份,是她的好友,而不是奴仆。
魏家主不怎么相信,这一桌可是有三十道菜,还多是大菜,份量十足,便是一桌的肚量奇大的壮士好汉也能吃撑了啊。
“果真如此能吃?”
宋知夏故作神秘:“你看看便知。”
宋知夏转头对东景说:“放开吃,不够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