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义赶紧让雷刀去他家里取药,他和另外三个人生火烧水烧刀子,准备给宋知夏放血放毒。
放血时宋知夏完全没有感觉,应该说她的小腿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三块大包及其周围部位的肉,怎么捏怎么按她都没有感觉,直到划破了皮,放出了黑血,她还是没有感觉,这可把她给吓坏了。
“艾义,我不会成为瘸子吧?”宋知夏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声,她的腿都没感觉了,以后还怎么走路啊。
艾义埋头挤黑血:“没事,把血放干净,再上点药就成了。”
在每个大包上都划了大十字口,艾义又挤又捏了半天,终于把黑血都挤干净了,他取过药瓶,往伤口上抹上一层黑糊糊的,味道很奇怪的药膏,然后用一种细长条的叶子裹住腿。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艾义问道。
宋知夏仔细感觉了一下:“有点凉凉的,哦,啊啊啊,好烫好辣,好像被火灼了的感觉。”宋知夏捂住腿大口喘息起来。
艾义闻言却笑了:“没事,这就是药效起来了,你忍一会儿,忍过这一阵就好了。”
因为担心宋知夏一个人在家,有事没人照顾,又不知道东景什么时候回来,艾义把信岐和度西这两个已经成家的家伙赶了回去,他和雷刀、青矛三个单身汉就留了下来看顾宋知夏,八甲部族里有个风俗,一旦八甲男孩成年,大多会搬出来盖房子自己生活,所以这三个单身汉家里就他们一人,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不得不说,艾义留下来让宋知夏的心安定了不少,她的腿还没好,艾义是郎中,郎中在身边总会让病人安心许多。
火烧火燎的痛感过去后,不知是药效的原因,还是宋知夏太累的原因,她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艾义小心翼翼地把宋知夏放平,盖好兽皮,走出了隔间,与雷刀、青矛轮流守夜,守到下半夜,东景终于回来了。
深夜里,自家房门漏出来的火光总是特别显眼特别温暖,东景还以为是宋知夏在等他,心里生起一股淡淡的暖意,结果进了家门。
“咦,你们怎么在我家?”东景疑惑地问道。
艾义撇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回来,都多晚了,让夏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怕她害怕。”
东景有些心虚,抬眼看了看隔间:“她睡了没有?”
“睡了。”艾义又撇了东景一眼:“你说你,你出去都不给她留个纸条说一声,害她到处找你,她先去找我,结果我不在,她又去找信岐,结果信岐也不在,还是信岐他老婆和她说我们在后山,她才有了方向,可是你也没和她交代清楚,晚上不能一个人出门,她在后门遇到了我们,还好遇到了,回来后我们才能发现她被虫子咬了,腿上起了三个大包,她的腿都没感觉了,如果我们没发现她,她今晚说不定就要死在后山了。”
艾义越说越生气,后来甚至抓起一根木柴砸了过去。
东景没有抬手遮挡,木柴砸中了他的肩膀,他听到宋知夏被虫子咬了,眼中有一瞬的失神,所以没有抬手遮挡。
东景低头看着火塘里跳跃的火光,声音有些低沉:“是的,是我的错。”
艾义没想到东景竟然没有挡,再听到他失落的样子,低沉的声音,艾义的心里有些发虚:“算了,这里面也有我们的错,我们都没想到要回来和夏说一声,害她担心地到处找你,唉,今晚都什么事啊,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乱七八糟的了,你心情不好,我们也没考虑周全,夏出了事,我不该都怪到你身上。”
今天是远行队伍回来的日子,也是荞回来的日子,原本他们是打算在后山办个篝火烤肉会,让荞和夏认识一下,大家在一起吃吃肉聊聊天,说一说这大半年来各自的经历,结果烤肉会还没办起来,荞就来了,然后就和东景说了她喜欢上别人的事,这下烤肉会也别办,大家都没心情了,东景更是心情低落的不得了,他们也都忘了去接夏,只顾着安慰东景,一拖就拖到了晚上,结果就害得夏被虫子咬了。
好好的聚会搞成了这样,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东景在火塘边坐了下来:“夏的伤都处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