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好”运气!
宋知夏可是十分知晓书兰先生的严苛,因为她就在书兰先生的戒尺下挨了好几十个板子,一次一板三板的,三年下来,她可挨了不少次打,以致于她一听到书兰先生的名字心里就先发毛了。
以前不过是副课,书兰先生就尚且如此严苛,这回成了书兰先生的弟子......宋知夏心底顿时凉透透的。
今年统共就二十个新生,宋知夏被书艺先生看中,选作弟子的消息,很快就被所有新生知晓了。
“天哪,夏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顾婵一脸羡慕和惊讶地挽着宋知夏的手臂,“竟然被先生给看中了,夏姐姐,你这就成了弟子了,与我们这些俗人可不一样了。”
顾妍也是一脸的羡慕,此刻小脸涨得红红的,听得顾婵的话,她连连点头。
“是啊,夏姐姐,你太厉害了。”
宋知夏勉力一笑:“说什么俗人,我们都是书院的学生,在先生们看来都是一样的。”厉害什么呀,以后要挨的打才叫厉害了,不是一板三板能过关的了。
顾婵却笑得意味深长:“夏姐姐,你说我也一块进书艺班,怎么样?”顾婵本就想成为宋知夏身边最知心的手帕交,此时见到宋知夏如此有天赋,竟被书艺先生看中选为弟子,有了先生的指点,外加宋知夏的出身,宋知夏日后的前程肯定比旁人强,前程如此之好,顾婵就更想跟紧宋知夏了,她还想着,若是能得宋知夏在书艺上点拔一二,那她在书院的日子可就快活多啦。
宋知夏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婵:“你若是想快活一些,就千万别报书艺为主课,不是我吓唬你,更不是我怕你抢了我的风头,而是因为书兰先生是出了名的严苛,不信你可以回家问问你姐姐,书兰先生是不是书院里出了名的金尺子,挨过她板子的学生可不少。”顾姝也是双梅书院的学生,以前宋知夏与顾姝同在双梅书院,虽不是同年也不是同艺,但好歹也是多年相交,但顾姝却从不曾帮过宋知夏,在宋知夏遇到刁难时更是明哲保身,只在事后安慰宋知夏,或在众人面前不轻不重的说几句所谓的公道话,所以宋知夏在受了几次委屈后,便不与顾姝来往了,不过就事论事,顾姝虽然为友不善,但若顾婵不信她的话,倒是可以回去问问顾姝,想来顾姝不会在这事上蒙骗顾婵。
顾婵不想回家去问长姐,不过听宋知夏说的这么言之凿凿,她倒是信了几分,对书兰先生立时生起了一丝怯意。
“很严苛吗?写的不好会挨打吗?”顾婵怯怯地问道。
宋知夏摇了摇头:“不是很严苛,而是非常严苛,不要说写的不好了,就是握笔的姿态不佳了,或是墨汁磨的不够浓淡合适了,照样要挨打。”宋知夏就因为这两个理由挨过打。
宋知夏回想当初,她到底是怎么选中书艺为副课的?就为了写得一手好字吗?竟然连先生的性情都不打听,就敢大着胆子乱填一气,实在是自寻死路,当初她在填表时,见到没几人报书艺,她就该心生警惕了。
主课已定,宋知夏该去拜见恩师了。
第一日
书艺班的课室宋知夏未曾去过,主课与副科不同,所用的课室自也不同,不过有分发填表的先生的指点,加上宋知夏也熟知双梅书院的格局和路线,宋知夏很容易便找到了书艺班的课室。
墨香阁,飘逸洒脱的四个金字大字泼洒在黑色的大匾之上,让人望之便心生仰慕,这里便是书艺班的课室了。
课室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十四位学子,安静无声,唯有沙沙的落笔在纸的声音,一股淡淡的墨香晕染了这幅画面。
宋知夏站在墨香阁的门口,不敢踏足,更不敢出声惊扰了这份宁静。
端坐在师座上的先生感受到了光线变幻,停下了游走的笔尖,抬眼看向门口,那里正站着一个学子。
“来者何人?”清雅中又夹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响起,一听这声音,便知开口者已沉默了一段时间,声音才会显得暗哑。
先生开口询问,宋知夏立即躬身行礼:“禀先生,学生宋知夏,前来拜见先生。”
宋知夏一生没怕过几个人,但书兰先生是一个,实在是当年的板子记得太深刻了。
书兰先生将笔搁下,正坐,面向门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