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便取了一小把肉干,一块一块地喂给如意和吉祥。
在韩府所见所闻,她跟谁都没提,是相信有皇后介入之后,事态一定会有很顺利的进展。
三月下旬,崔三公子崔鸿病故,崔家发丧,诸多官员及家眷前去吊唁。
萧府的人听听就算了,两家在婚丧嫁娶方面,不会有来往。
闲来去东院的时候,裴羽把自己有喜的事情,告诉了二夫人。
二夫人听了,由衷地道喜,又道:“你可真是的,瞒了我这么久。”
“你自己还在安胎,我怎么好让你早早知道这件事呢?”裴羽开玩笑,“我便是年纪再小,你也得唤我一声大嫂不是,我总不能给你添乱的。”
“你啊。”二夫人笑着携了裴羽的手,“我总归比你早一些有孕,好歹也算半个过来人,日后有什么犯嘀咕的事儿,命丫鬟来唤我一声就好。”
裴羽欣然点头,“这是自然,往后轮到我麻烦你了。”
这之后,裴羽命外院的人去宫里请太医来府里为自己把脉。就此,有喜的事情一步步传扬出去,王家、赵家、魏家、张家等人先后闻讯后,纷纷送帖子过来,上门道贺。
诚哥儿许久未见姑姑,一直念叨着。裴大奶奶却是一直等到这时候,才带着儿子过来,并且有言在先:“你姑姑现在身子有点儿不妥当,嗯……不是生病,只是没什么力气……”
不待她说完,诚哥儿已乖顺地道:“我不让姑姑抱了,也不让她陪着我玩儿,省得费力气。娘,我会很乖很乖的,只是想姑姑了。”
裴大奶奶不由眉开眼笑,“那就好。诚哥儿说话可要算数哦。”
“一定的!”诚哥儿笑着眯起了大眼睛,抬起胖胖的小手,“我和娘拉勾。”
裴大奶奶笑意更浓,“好。”
裴羽见到诚哥儿,亦是满腹喜悦,先命木香去取闲来无事做好的带骨鲍螺,“刚做好装了匣子,寻思着这一两日给诚哥儿送去呢。你们来的正好,快尝尝。要是不好吃,我再琢磨着精益求精。”
“姑姑专门给我做的吗?”诚哥儿问。
“是啊。”
“姑姑真好!”诚哥儿乖乖地坐在裴羽身侧,这会儿站起来,亲了亲姑姑的脸颊,重新坐下之后,又担心地道,“那姑姑是不是很累?以后不要了,要先养好身体。嗯,我省着吃。”
裴羽听着,心里特别熨帖,摸着侄子的小脑瓜,柔声道:“没事,这些是小事,姑姑还做得来。”
诚哥儿这才高兴起来,尝过带骨鲍螺之后,逸出甜美的笑容,诚声道:“好吃,特别好吃!”
裴羽道:“你可不能哄姑姑啊,是真的吗?”
“真的!”诚哥儿道,“我怎么会骗姑姑呢?”
裴羽与裴大奶奶都笑起来,后者更是道,“你一向心思灵巧,谁敢说你厨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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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吏部尚书江式庾、吏部文选司郎中、兵部武选司郎中先后向皇帝推荐崔振,建议由崔振补上兵部武选司空出来的一个位置。
吏部与兵部的两名郎中,是五品官,但他们都是不可小觑的。
京官的四大肥差是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和兵部武库司,若是不慎选了贪财之人,上任后只需几个月光景,便能贪得盆满钵满。是以,任职这种人的人选,在皇帝与重臣看来,不亚于筛选各部尚书、侍郎。
两个领着肥差的人,齐齐举荐,让崔家的四公子担任武将人事任命的职责。
江式庾跟着凑趣,意思很明显,不过是审时度势之后的决定。
皇帝思忖之后,准奏,拟旨。至于崔鸿病故一事,皇帝予以忽略,让崔振为大局着想,收敛哀思,三日内上任。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一时间,崔家丧事的愁云减淡,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在京城风头极盛。
这期间,人们都知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之一陆君涛与崔家常有走动,区区几日光景而已,他每日都会上门。
而与此同时进行的,是陆君涛时时来到萧府,见不到萧错,便转去西院见萧铮。
这个人到底是哪头的,外人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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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二夫人来找裴羽说话,带来了自己和母亲亲手做的一些小衣服,男孩儿、女孩儿的俱是一式两样,“我做的少,家母近来倒是紧赶慢赶地做了不少,也是要谢谢大嫂以往对我的帮衬照顾。”
“这不就又见外了?”裴羽笑着将小衣服拿在手里,仔细赏看一番,“令堂的针线真好。”
“这些都不在话下,绣活可就比不得别人了,最起码,是比不得你和昭华长公主。”二夫人笑道,“她原也想送些亲手做的酱菜零嘴儿过来,又担心你吃不惯,便只专心做针线。”
“也无妨,横竖你手里有不少好吃的,等我哪日馋了,便去跟你讨要,到时候你可不准小气啊。”
“我巴不得呢。”二夫人逸出清脆的笑声,分外亲昵地抚了抚裴羽白里透红的面颊,“你现在这样更好看了,真的。”
“是么?”裴羽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想着这类话萧错也没少说,他还说现在更愿意搂着她睡了,提起以前,便嫌弃地扯扯嘴角,说“那时太瘦了”。她当时也忍不住撇嘴斜睨着他,说有本事你就等我生完孩子瘦回去之后还这么说,反正肥兔子没有,只有瘦瘦的小猫一只。惹得他笑了好一阵子。
“我还有个事儿要说。”二夫人道,“陆太太这些日子也没闲着——陆大人陆君涛的结发妻,你应该也知道了。她一再上门找我,起初是送这送那,之后便说起了初衷,说等你得空了,要我帮忙周旋一下,让她见见你——她想为自家的小姑子和三爷说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