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

藏不住 第69节(2 / 2)

年轻的女助手猜测道:“有可能是外地来这边打工的,要不然不太可能会注销手机号。”

段灼和蒋随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边上一位男医师已经换上了便装,看起来要下班了。他看着他们说:“你们应该还是学生吧?要是没地方养的话可以把它送去救助站,那边的站长会帮忙找领养人的。”

此时的猫咪趴在地上到处嗅,刚才护士给它喂了点猫粮,有几颗掉在地上,它又一颗不落地卷进嘴里。段灼看着它,回想起自己曾经食不果腹的日子,实在不忍心再把它扔回去。

正巧刚租的房子空落落,他想把它带回去陪陪老爸,却不想蒋随也有收养它的想法。

“我来给我爸打个电话,看啥时候有空把它接回去。”

段灼一愣:“你要养它啊?”

“对啊。”蒋随笑着捏了捏猫咪的胖脸,自说自话,“等到了冬天,你给我暖被窝怎么样?”

段灼心说要暖被窝还不容易吗,大型犬也行啊……

他幽怨地瞪着那只轻易就将蒋随俘获的胖猫,而那只猫对此似乎也有感知,纵身一跃,蹦进蒋随的怀里,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把脸埋进蒋随臂弯和前胸的交接处,“喵呜”一声。

蒋随张了张嘴,又不敢惊动它,朝着段灼咧嘴傻笑。

“它真的好会撒娇啊……我都想把它带回宿舍藏被窝了。”

段灼气哼哼地勾起食指,弹在猫咪的后脑勺上,小家伙吓一跳,大概以为是蒋随打的,一溜烟跑开了。

蒋随咬牙切齿,段灼吐吐舌尖,扭头也走了。

养猫一事进展得很顺利,蒋随的家人不光没有反对,还特意开车到宠物医院把它接了回去。

蒋随给它取名小奶糖,齁甜齁甜的名字,为了奶糖,他加入了林嘉文推荐的一个宠物家长群,里边专门分享食物测评、宠物玩具和避雷产品,蒋随看见什么都想买,光罐头就囤了六种口味,满满一大箱,完全是把奶糖当亲闺女养了。

段灼一开始还有些嫉妒,凭什么啊,一只啥也不会干,只知道撅着腚扑红外线的笨猫竟然轻轻松松就夺走了蒋随全部的注意力,不过后来他换了种思维,自觉代入到父亲这个角色就舒坦多了。

段志宏的治疗也还算顺利,第一次透析没有产生大的副作用,只是血糖偏低,时常感觉四肢没有力气。

担心段志宏在家一不小心摔倒什么的没人发现,段灼在程子遥的推荐下,上闲鱼淘了几个二手监控器,安装在家里的各个墙角。

至于酒吧的工作,他没过多久就辞了。

张家延的b瓶检测结果出来也呈阳性,泳协官网更新了公告,将收回张家延在此次全国赛中的全部奖牌,并下了两年的禁赛令。

丢失的名额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又落回了段灼的头上。

入队通知是在六月下旬发布的,规定大伙儿在一周内完成报到。全职运动员都在这段时间里选择陪伴家人和朋友,因为集训周期很长,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擅自离队回家的,而段灼的这最后一周则是被题海淹没。

过去欠下的一屁股债就像急支糖浆广告里的那头豹子追着他咬。

他的考场座位就在窗边,中途想答案时,不自觉朝窗外望了出去。

天空像被水洗过似的,蔚蓝一片,云层很高,奇形怪状,他记得刚入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干干净净的天气。

往下是棕红色的田径跑道,分明隔着很远,他却好像嗅到了被高温炙烤后的橡胶味。

这味道将他带回记忆里的某一天,那时天很热,他和蒋随面对面坐着,面前摆着一块看起来就很甜的红瓤西瓜。

那都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啊……

监考的老师敲了敲段灼的卷面,他这才收回思绪,低头看题,教官铿锵有力的声音却在他耳边打转。

喜欢在地上打滚是吧,你俩抱着给我继续滚,绕操场滚一圈再回来!

没控制住,嘴角还是弯了弯。

下午的考试结束,没有课了,段灼径直回公寓,被通知参加一场生日聚会,寿星是程子遥。

“我喊了班里的同学一起,你应该不介意吧?”

段灼放下手上的东西,笑笑说:“你请客,我能有什么意见。”

“你不是社恐嘛,怕你不适应,总之你不介意就行。”程子遥摘下耳机,郑重其事地宣布,“我还叫了学姐她们一起,到时候你们懂点事儿,别揭我老底。”

学姐?

段灼皱起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程子遥已经被学姐拒绝过两次了,第一次是年前的婉拒,第二次是年后,林嘉文甚至在b站视频里很明确地说自己有对象了。

“她们是谁们?”

“嘉文和秦桉啊。”

段灼震惊了:“你跟她们处成好姐妹了?”

“去!”程子遥笑着抬脚蹬他,好在段灼反应很快,扭腰往边上躲了过去。

“她们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何必自取其辱呢。”

“不就是同性恋嘛,”程子遥靠在椅子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打赌她们的关系肯定撑不了多久。”

段灼莫名就有种被攻击了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觉得?”

程子遥放下手机,掰着手指认真道:“女人喜欢女人,这本身就是件很离谱的事情不是吗?那个秦桉你见过的,那身高,那体格,跟男的有什么区别?嘉文姐能看得上她,就说明她不是天生同性恋,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

“再有你想啊,她们俩女的,肯定没办法满足彼此吧,也没办法生孩子,家里人能同意?就算她们俩有骨气,能挣钱,自己出去闯荡,但逢年过节总得回家看看老人吧?隔阂在,矛盾就在,总之同性恋的结局都很惨的啦,绝大多数都顶不住压力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