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魔修同时呆了一下,在他们的认识中,江鱼可不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罢?他怎么变得如此的心肠细腻了?莫非被封印了二十几年,他的脑子都被封印坏了?五个修为最高的魔修迟疑了一下,正准备联手对江鱼发动攻击的时候,江鱼突然毫无征兆的抢先动手。他的身体突然消失,同时身体出现在那几个魔修身前,五拳、五肘、五脚,几乎是同时轰在了五个魔修的身上。拳打心口、肘顶喉头、脚踢丹田,十五道攻击全是杀手。江鱼此时的力量根本无法衡量,五名接近天仙修为的魔修惨哼一声,喉结、心口、丹田同时发出肌体碎裂的声音,身形急退,他们身上突然爆发的力量将身后的那些魔修撞得纷纷倒地,有那修为弱的魔修被他们五人稍微碰触,就变得骨断筋裂惨死当场。
突下杀手的江鱼冷笑一声,看到虽然重伤却不致命的五个魔修已经挣扎着飞了起来,他身体一闪,转身就逃。很卑鄙的计算了五个魔修,可是现场还有地魔二十七人,更有魔修数千人,江鱼可没那个兴趣和他们拼命。望月宗战斗的精义是他们的箭术,可不是用肉身拼命的莽汉。
可是,魔门却也暗伏了杀手。江鱼刚刚冲出长安城,白影一闪,香风阵阵,一名容貌普通眉目间却有万般风情那眼波都可以拿来酿酒的妇人轻盈的从一旁飘了过来。这女子却也不说话,只是很温柔的朝江鱼嫣然一笑,那眼波好似一条条炽热的绳索,已经拖拽着江鱼的心神朝她那深深的好似无底的眸子沉了下去。
以江鱼如今的修为,以他的元神和肉身完全融合根本不为外魔所侵的情况,他的心神居然还是失守了一弹指的时间。而这一弹指的时间,对于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人,已经足够发出数千记杀招。
身体好似裹在了飓风的风眼,四周都是急促的尖锐的破空声,仅仅一弹指的时间,江鱼的身体就受到了总共三万九千次沉重的打击。起码是极品仙器级别的武器,起码是天仙境界的力量,两者相加所爆发出的可怕杀伤力让江鱼的皮肤不断炸裂,喷出了一道道的血水。可是,也仅仅如此了,天仙的力量、极品仙器级别的武器,又是江鱼一时失神防御最低的瞬间,偷袭者对江鱼所造成的损伤,也仅此而已了。体内雄厚的生命能量运转,加上那不死药的神效,江鱼被打裂开的皮肤顷刻间愈合,肌肉一阵古怪的跳动,将那可怕的打击力化解于无形,同时数万道辉煌的箭气,包括了戊土、庚金、丙火、葵水、乙木等五行元力,以及包含了雷霆、风暴、玄冰等等异变力量的各色各样闪动着各色光芒的箭气从江鱼身上喷薄而出。数声惊呼,两条全身披挂着紫黑色铠甲的壮汉仓皇的用手掌捂住了面孔仓皇逃遁,他们身上的铠甲被箭气打出了无数的窟窿,一柱柱鲜血从那窟窿中急急的喷出。
那用迷魂之术吸引了江鱼心神的女子却是倒霉,她没有强大的肉身,身上的宫裙更是只有惑人心神的辅助力量而没有丝毫的防御力。她那脆弱的肉身在箭气中化为乌有,一缕淡粉红色的元神刚刚冲起十几丈高,就被江鱼随手一指点落,魂魄在一连串尖叫中化为乌有,远处立刻传来了数十声女子愤怒的娇喝。
一股让江鱼都感到胆战心惊的可怕气息从兴庆宫的方向突然冒了起来。大片大片黑色的烟云覆盖在长安城上空,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方圆百里之地已经被那充满了血腥味的乌云所覆盖,冷风刺骨,嗖嗖的自四面八方卷了过来。
江鱼呆了一下,灵识和那股气息中强横得可怕的神识稍微一接触,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长安城!
魔门中人的话,果然是不能相信,这股气息的主人,绝对不是人间的修士,天知道他从何方而来,但是江鱼心中笃定的知道,一名天仙、天魔也许还能依靠秘法驻留人间,但是这种已经达到大罗金仙水准的怪物,当年肯定已经被封印去了天外天,人间根本不可能留存这样的怪物。
难怪道门惨败,魔门有了这样的高手坐镇,天下哪里还有人能抵挡他们?
刺骨的杀意几乎凝聚成实质,堪堪就要笼罩上江鱼的身体。江鱼毫不怀疑这人仅仅凭借自身的杀意就能杀死自己,实力上的差距太大,除非江鱼能够修练到天身中期的水准,否则他根本没资格去面对这人。他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催发自己的速度,在那刺骨的杀意就要抓住他身形的时候,江鱼终于狼狈的逃到了远处。长安城中,一个粗重含糊无比难听的声音惊讶的‘噫’了一声,一团乌云快如闪电般直冲了起来,奈何江鱼的箭光速度比起这乌云还要快了百倍,那乌云气极败坏的在空中绕了几圈,最终无奈的降了回去。
仓皇的驾御箭光逃遁了数百里,江鱼猛的按落箭光落了下去。就在他的下方,数万名打着大燕旗号的叛军正在围攻一队不到千人的队伍,看那铠甲的色泽格式,不是高仙芝的亲兵护卫又会是谁?
犹豫了一阵的江鱼,终于还是决定救出这一支人马。可是让他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些亲兵在此,高仙芝在哪里?
第一百零八章 灵州草创(10633)7.13
荒草坡,深没头顶的杂草灌木胡乱的生长着,无数枝桠乱七八糟的朝天空伸出,无数蛇虫小兽惊恐的在那乱草窝里狂奔游走,尽力的远离那一群浑身杀气腾腾的黑甲士兵。从那数万叛军手中救出了如今残留不到千人的士兵,江鱼领着他们一路狂奔,逃出了近百里这才摆脱了叛军的追杀,大队人马一头扎进了这十几里宽广的荒草坡,气喘吁吁的翻身下马,坐在地上恢复精力。其中几个中级将领大声呼喝着,很严格的按照行军布阵的规章派出了明暗哨,让一旁冷目旁观的江鱼不由得连连点头。
几个最高不过是果毅校尉的将领召集士兵在荒草中整出了一小块平地休憩,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后这才大步走到江鱼身前,翻身拜倒,大声说道:“多谢这位好汉出手襄助,否则我们一干兄弟,都被那杀千刀的大燕军给拾掇啦。”军衔最高的那果毅校尉朝江鱼叩拜道:“末将果毅校尉江武,好汉方才说你是我大唐威武侯、左骁骑卫大将军,不知您是?”
这几个校尉年龄最大的不过二十岁出头,显然他们根本没听说过江鱼的名头。江鱼盘膝坐在一棵灌木下,抬手道:“都起身罢,也不要客气,你们不知道我,那是应该的,我离开长安,也有二十多年了罢?”几个将领一脸惊诧的站起身来,学着江鱼的模样盘膝做下,他们不断的打量着江鱼那看起来不过二十许人的面孔,感觉江鱼的话里玄虚太大了。他自称侯爷、大将军,又离开了长安二十几年了,二十几年前,他才多大啊?江鱼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笑道:“江武,你是我的本家哩,看你们身上衣甲的样式,你们应该是高仙芝的亲兵罢?怎会孤军和那些叛军对阵啊?高仙芝那家伙去了哪里?嘿,若是有他在,这数万叛军,嘿嘿!”
江鱼发出一连串的冷笑,以高仙芝的修为,加上那些佛门弟子的佛法加持,他一人就能力当万人。他麾下的兵马也是极精锐,怎会落得就剩下千多名亲兵被人围攻的局面?那江武却猛的跪在了江鱼面前,放声嚎啕大哭道:“您有所不知,我们高将军,他,他,他被人冤杀啦!高将军和其他一些将领,都被朝廷的钦差杀啦,我们被朝廷派去的将领接管,那将领却没有高将军的本事,我们连输十三阵,高将军留下的一点家当,就剩下我们这点人啦。”江武哭诉着,让江鱼好容易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安史叛军大举进攻的时候,朝廷钦差突然赶到高仙芝的军中,以畏战、通敌的罪名,由花营大将军李天德亲自出手斩杀了高仙芝。
“是,李天德啊,他的修为,嘿,高仙芝怎能胜得过他?”江鱼心中雪亮的,如果说是其他人下的手,也许只不过是高仙芝倒霉陷入了朝廷党派之争。可是既然是李天德出手了,那,只那说高仙芝更加倒霉的陷入了佛门道门的教派之争,他不死,却是该死谁呢?想想看当初那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和江鱼作对的高仙芝,江鱼不由得也有了点兔死狐悲的酸楚,小小的替高仙芝伤了伤心。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江鱼长吁短叹了一阵,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寒光,盯着江武厉声道:“你们应该是在潼关驻守罢?潼关被破,你们一路逃来这里做什么?嗯?看看你们身上!”
江鱼指点着江武他们坐骑的马鞍后面,那马鞍子上都驮着个大包裹,沉甸甸的很是累赘。江鱼冷笑道:“包裹里面是什么?金银珠宝么?若非你们驮着这些东西,以你们马匹的速度,怎会被那数万敌军包围?”四周的荒草猛的朝地上伏下,无形的压力覆盖了江鱼身周数丈的空间,江武他们只觉一座小山压在了身上,一个个坐立不稳,全被迫趴在了地上。江鱼连连冷笑:“若是你们趁乱发财,那我就该让你们死在乱军中。”
江武很委屈的咆哮道:“我们是大唐的军人,怎会作出这种事情来?我们战马上驮着的包裹,是户部库房里的财物。皇上领了人退向剑南啦,我们一路吃败仗跑到长安,被征召了护卫皇上的车驾,这些包裹,可都是朝廷的大老爷们要我们驮着哩,长安城里,找不到足够的大车和马匹啦。”他愤怒的一拳一拳的砸着地面,恼怒的吼道:“若非这些累赘物事,我们怎可能被他们围住?三千多兄弟啊,就这么白白死啦。”
另外一校尉满脸苦涩的低声哭道:“那些官老爷只求自己逃跑,看到叛军追上来了,就要我们替他们抵挡追兵,我们就算丢下这些包裹,若是没能挡住叛军,也是一个死哩。高将军都这么轻易的被杀了,我们算什么?”
又一个校尉极其痛苦的嚎叫道:“若非皇上他逼迫哥舒翰大将军出潼关迎敌,我们,我们又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哥舒翰?那个和安禄山结了死仇的将领?也不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啊。江鱼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罢了,他不出潼关迎敌,潼关也挡不住叛军的。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些叛军中有什么人啊?”想要凭借城墙和关卡抵挡安史叛军,完全是痴心梦想。安史叛军中的那些魔修,随便一名修出魔婴的修士,都能轻松的毁掉半边潼关,这一场叛乱,世俗的再精锐的军队,也没有决定战局的资格。
不过,李隆基都带着人逃跑了,那是他身边没有可用之人。那李亨呢?江鱼心头一动,当年他率领捕风营离开长安去营州的时候,李亨已经快要冲到铜身的境界,以他的天赋和足够供应的灵石、仙石,他如今应该起码是铜身巅峰的实力。加上龙赤火、白猛他们,如果自己的一干心腹没有被道门铲除的话,李亨应该还有一搏之力!收起威压,江鱼一手抓起江武,凑到他面前大声喝道:“皇上带人逃跑了,太子呢?太子李亨何在?他不会也带着人往剑南逃跑了罢?”
江武抬起头来,满脸茫然的摇头道:“太子?皇上的车驾中没见到太子啊?”
“什么?”江鱼眉头一抖,狠狠的一拳轰在了地上。大半截手臂没入了坚硬的黄土地,江鱼咬牙冷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江鱼手下的兵,谁不想打仗了想要滚蛋的,就给老子留下他的兵器、铠甲、战马,还有马背上驮着的钱,光着身子给老子滚!”他身体挺得笔直,一股惨烈的杀气笼罩了整个荒草坡,几个校尉同时想起江鱼冲入那数万大军的包围圈,挥动两柄大刀呼啸索战,杀开一条血路带领他们逃出重围威风凛凛好似天神的气概,不由得同时抱拳跪地,大声叫道:“敢不效死力?”
叫江武带了几个人去寻找水源、看看能否在附近找点吃的东西,江鱼闭目凝神,开始召唤他的两只御灵。他能感应到玄八龟和凤羽的存在,就如同他在封印大阵时一样,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两人还活得好好的。但是,似乎是玄八龟和凤羽的亏耗太大,江鱼想要将他们重新召唤到自己身边,他能感应到他们已经作出了回应,却没有力量赶来。摇摇头闷哼了一声,江鱼大概明白,自己在封印大阵中消耗了玄八龟和凤羽太多太多的生命能量,自己本体的修为一路高歌猛进,终于达到了如今的境界,可是两个御灵却是亏耗太大,还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什么情形呢。
可惜的就是,御灵的主人可以从御灵身上抽取力量,御灵却只有在依附在主人身上的时候才能抽调主人的能量,江鱼如今想要将自己的生命力输送给他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不过,只要知道他们还活着,想必自己的一干属下也应该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有心计慎密的刑天倻坐镇,他们总不至于傻乎乎的去和叛军的主力决战罢?
正在犯愁如何找到自己的一干属下,江武却已经勾着腰快步窜了回来,他低声叫道:“江侯。。。将军,草坡外三里就有一个村子,可是,有一队大燕军正在那里扎营休息,看那模样,起码有三千人马。”
三千人马?江鱼猛的抬起头,看了看自己数百属下身上那破烂的铠甲、缺口的马刀,以及箭壶中所剩无几的羽箭,江鱼冷声道:“三千人么?所有人休息,入夜之后我们去抢他娘的。军械、粮草、战马,所有的东西老子都要。”腾腾的杀气化为一缕缕有形的波纹扩散,江鱼的身形在那波纹中变得模糊,江武他们惊骇的看着完全不似人类的江鱼,相互看了几眼,没有说话。那杀气在江鱼身周数十丈内的空间中滚动,江鱼心头的杀意渐渐的升腾起来。李林甫的死,安禄山、史思明的叛乱,长安城的沦陷,李隆基的逃窜,一切的一切让向来顺风顺水的江鱼感到了茫然和不知所措,他需要做点什么来安抚他心头的不安。或者,他需要用杀戮来平息心头的恐惧――对时局完全无力掌控所带来的恐惧。
是夜,天空没有月亮,只有七八点星子发出冷漠的光。江鱼领了数百军士轻手轻脚的掩到了江武所说的叛军大营外。这大营驻扎在一个小村落的外面,正好掐死了通往长安城的官道。小村中隐约传来了女子低声哭泣和婴儿嚎啕啼哭的声音,军营中则时不时传出男人的淫笑以及很微弱的女子挣扎求饶的声响。站在江鱼身边的几个将领同时握紧了拳头,他们气得眼珠子通红,低声骂道:“这群畜生!”
江鱼冷漠的看着大营,冷声道:“畜生?既然是畜生,那就杀光算啦。唔,记住,他们的领军将领,我要活的。”掂了掂手上两柄分别有四十几斤沉的大砍刀,江鱼好似挥动稻草一样的随手挥了几下,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几个大步已经冲到了那大营门口。两柄砍刀划出两道寒光,大营正门的栅栏被搅成粉碎,几个站在门口的哨兵刚刚发出一声尖叫,江鱼已经旋风一样掠过他们的身体,几具无头尸身倒在地上,他们的人头被砍刀带起的寒风卷起,还在空中轻盈的飘荡。
几个帐篷里窜出来百多名士兵,衣冠不整的他们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裤头,一只手握着兵器,仓皇却依然是气势十足的朝江鱼扑了过来。可是,他们骇然的发现,他们所攻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幽灵,一个恶鬼,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江鱼根本不和他们正面交战,而是好似奔马一样绕着这群士兵急奔,身体在空气中拖起尖锐的啸声,江鱼只是平平的展开双手,将刀锋朝前平放,那刀锋就好似割草一样扫过了一名名叛军的身体,正好将他们的脖子划断。‘噗哧、噗哧’,百多个士兵只不过来得及发出两三声惊呼,已经被江鱼斩杀殆尽。一名修练到天身初期境界的望月宗门人,居然亲自动手对付这群普通的士兵,这就是屠杀,还能是什么?
江武他们看到江鱼化为一条黑影在军营中乱窜,所过之处只见血泉喷涌人头乱滚,不由得齐声叫好,同时高呼了一声:“跟着将军,杀!”一时间,他们看待江鱼的眼神,就好似当初他们看高仙芝一样,充满了崇仰和尊敬。这群根本不知道江鱼和高仙芝实际上是死敌的忠勇士兵,在江鱼单身一人冲向一个有着三千人大营的时候,已经彻头彻尾的成为了江鱼最忠实的属下。虎威大将军印感受到了这群士兵对江鱼的归附,立刻将自己的力量加持在了他们身上。数百名力量、速度等等都暴涨了十倍的士兵大声咆哮着,好似一群出闸的猛虎,扑进了那已经乱成一团的军营。数百柄马刀高高的扬起,数百道寒光在夜空中闪烁,划出了一道道在夜色中显得漆黑的血泉。
杀戮,一群实力已经涨到非人境界的士兵对一群普通士兵的屠杀。天空那几颗稀稀落落的星子似乎也忍受不住这血腥和残忍的一幕,悄悄的将自己淹没于黑云后。一群忙着奸淫掳掠来的民女,根本没有一点儿提防的叛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战斗力只有平日六七成的他们哪里挡得住江鱼领头的攻击,很多人甚至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劈成了肉块。
‘砰’,江鱼冲进了军营正中最大的那个帐幕,他轻轻的一掌拍出,生牛皮帐篷‘哗啦’一声炸成无数碎片飞散,那大帐中赤身裸体的正骑在两名女子身上的将领呆呆的看着江鱼,突然间膝盖一软,猛的跪在了地上大声喊叫道:“饶命,我是大唐的军人,我,我是被逼的呀!”
两柄带着浓浓血浆的砍刀架在了那将领的脖子上,两个被欺凌了许久的女子惊呼一声,吓得晕了过去。江鱼用力的将那砍刀在敌人的脖子上磨了磨,冷笑道:“我问,你答,若是答不出来,你就死!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敌将立刻说道:“奉命封锁通向长安的官道,严防长安城中的世家富商逃走。”他偷偷的抬起头来,偷看了江鱼一眼,看到江鱼正瞪着自己,他连忙低头道:“诶,上面的军令是,抓到一个杀一个,他们的金银珠宝全部抢下来,他们的家属亲眷中是美人的留下,男人和丑女人全杀了。。。诶,我听说,咱们皇上想要把都城移来长安,这是为了给宫里挑选宫女哩。”
好,有个性,安禄山这厮挑选宫女,居然是用打劫的?江鱼冷哼一声,刀面朝那敌将的肩膀用力一拍,‘啪’,那敌将的肩胛骨被拍得粉碎,顿时惊天动地般的惨呼起来:“饶命啊,这位大将军,饶命啊。我也曾经是良家子弟,我附逆从贼,都是被逼的呀!咱是清白的。。。咱还没杀一个老百姓哩,也就是,也就是,诶,我这是下了聘礼娶了两个小妾而已。”那敌将可怜巴巴的看着江鱼,眼角余光不断的扫向地上两个**女子,唯恐江鱼这个煞星将他一刀杀了。江武他们已经屠光了三千叛军,一个个血淋淋的围了过来,这敌将的身体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清白的。。。嗯,真他奶奶的够清白。”江鱼讥嘲的冷笑了几声,刀锋在那敌将头上一刮,发丝飘散,江鱼将他发髻剃了下来,冷笑道:“好罢,我就算你很清白,你可知道太子的去向?嗯?看你的身份也不算低,你应该知道太子的下落罢?”能够带着三千兵马驻扎在长安城外,专门守着官道抓那些逃跑的世家门阀的人,这样的将领若说不是叛军高层的心腹,江鱼也是不相信的。
这敌将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很谄媚的笑起来,他举起那只还能动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诶,大将军,太子的下落,您还真问准人啦!”原本还想要卖点关子弄点承诺,但是一看到江鱼眼里那极其不善的凶光,这敌将急忙大声叫道:“大唐太子李亨领了他东宫的一些幕僚,出城往西北方向去啦。我说的消息绝对是真的,因为领军去追杀太子的乌将军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咱们经常一起赌钱玩女人的。”他唯恐江鱼不相信他的话,指手画脚的赌咒发誓,也不知道多了多少恶毒的誓言,这才终于闭嘴喘息了一阵。
“很好,多谢了。”随手劈下了这敌将的脑袋,江鱼朝江武他们命令道:“换上叛军的衣甲,打上叛军的旗号,我们也往长安城西北追。唔,安禄山他们叛乱,是从东边来的,太子他去西北方,难道是想要调集那边的兵马来迎敌么?应该是这样了。”对于江鱼的判断,江武他们自然是毫无异议,他们扒下那些叛军尸体上的衣甲换上,每个人都准备两匹马,驮上了那些户部库房里的金银财物,用三十几辆大车拉了辎重粮草,给那被祸害的小村落留下了一点儿补给,让他们赶快全村逃难以避开叛军的报复,这才逶迤北上。
这一路上,因为穿着叛军的衣甲,打着叛军的旗号,又有江鱼随手抓来的十几个叛军官兵带路,江鱼他们走得是平平安安,有时候甚至就从叛军的大营边擦身而过,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变故。反而一路上江鱼见到少于千人的叛军队伍或者是辎重队就立刻猛下杀手,一路上消灭了数千叛军,抢夺了大量的辎重粮草,又救出了两千多名大唐的士兵,最后三千多人的大队军马打着追杀太子李亨的幌子,很舒服的享受着那些投降了大燕的地方官的孝敬,循着前方叛军斥候传来的消息,一路追到了灵州附近。
灵州,自古就是黄河灌溉区,乃是物产丰富人烟繁茂的所在。只是此时兵火一起,百姓逃难,江鱼领兵来到灵州城下的时候,城头上飘扬的已经是大燕的旗帜,一伙趾高气扬的叛军在城头上喳喳呼呼的叫嚷,城池破败,很多地方的城墙已经被打成粉碎,许多面带惊惶的百姓在那些破烂的城墙缺口上爬进爬出,在地上挖掘可以食用的野菜或者去扒那树上的树皮。一队队装满了粮食的大车正从城里运出,骆绎往南方运去,显然叛军是强夺了这里所有的粮草辎重去供应长安、洛阳等地,灵州的百姓就只能吃野菜树皮了。
兵火对百姓的伤害远远超过其他的自然灾害,灵州城似乎进行了戒严,只有那些老弱或者少年能够出城找吃的,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丁以及有力气的女子,要么被勒令不许随意出门,要么就加入了运粮队伍。城门口上吊着近千个人头,一条条血痕顺着城墙往下方翻滚,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大唐的士兵还是被胡乱杀死的百姓,但是那些运粮队经过城门的时候,一个个都掩面不敢抬头,偶尔车队里有哭泣声传来。而这哭泣声,势必要引来叛军官兵的皮鞭和马靴。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就是因为抬头看了一眼城头上挂着的人头,低声叹息了一声,马上就有一名低级军官骑马冲了上来,粗粗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抽在了那汉子的身上。这叛军军官大声吼道:“叹什么气?叹什么气?告诉你,大唐朝的气数尽了,我们皇上就要登基啦,这个天下是我们大燕的,你们叹什么气?妈的,你们找死!”数十马鞭抽在那汉子身上,那汉子的一块头皮都被撕拉了下来,鲜血顿时流了满脸。
运粮队停了下来,所有的民夫都麻木的看着那被毒打的汉子,一股悲愤而又无可奈何的气息在运粮队中滚动。自从江鱼和那天地间亿万生灵共同制造的那意念融合为一体后,江鱼对于这些情绪的波动益发的敏感。远在里许开外,他就感受到了这些民夫心中的悲痛和恼怒,以及不敢反抗任人宰杀的无尽悲凉。江鱼的眼珠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咬着牙齿狠狠的抽了几下坐下的坐骑,领着队伍快步冲向了城门,隔着百多丈江鱼就大声的呵斥道:“你这杂种,你打他做什么?妈的,你还打?”
随手从身后鼓囊囊的马囊中抽出一块硬得和石头没有什么差别的馕,江鱼掂了掂那足足有半斤重的馕,随手朝那军官丢了过去。‘呼’,那馕发出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重重的砸在那小军官的脸上,砸得他满口大牙‘噼里啪啦’的喷了出来,身体朝后面一仰,从马背上飞出去了十几步远。城门口的十几个叛军士兵惊呼了一声,同时朝前抢了几步指着江鱼正要喝问,却猛不丁的看到江鱼身上那代表着高等军官的华丽金甲,顿时又乖乖的缩头缩脑的站到了城门口,不敢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