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顾惜的身后,女孩儿总觉得她左右遮拦着走路会一头撞在旁边的石墙上。
正担心着呢,顾大明星脚下踩着的细高跟就歪了一下。
一只手揽过顾惜的腰,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帽子,双手一起使力,池迟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一下子把顾惜遮挡得严严实实。
“喂!”顾惜惊叫了一声,一只手从她身后搂过来的感觉让她有点不安。
池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腰:“你当明星当的都要撞墙了。”
“谁撞墙了!这路多难走你不知道么?”
“我还真不知道。”
顾惜的小身板在一直保持高强度锻炼的池迟来看根本就不算啥,双手一夹一抬,最后的三十多米路上,顾惜就跟脚下踩着云似的轻飘飘地就走了过去,连自己到底踩没踩着地都没感觉。
茶馆的二楼,安澜当窗而坐,就看见了两个年轻女孩儿相携而来的情景。
对于年届五十的安澜来说,在娱乐圈里饱经了风浪的顾惜依然是年轻的。
“小顾带的这个新人,和她的感情不错啊。”
说完,她低下头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坐在她对面的就是国内知名的商业片导演费泽,他的年纪比安澜还要小一点,听见这话笑呵呵地说:“年轻的女孩儿嘛,在一起相处久了,感情看起来都不错……哈哈哈。”
安澜笑了笑,没再说话。
坐在他们下手位置的方栖桐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充当着两位前辈的背景。
费泽看了那个长相清纯可人的新人一眼,心里还是满意的。
再没人说话,茶室里只有茶香气四散流淌。
顾惜气势逼人地开门进来,池迟手里拿着她的帽子,跟在她身后。
“宁姐,费导,好久不见。”
顾惜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谦逊,又带了新的掌控一切的气势。
毕竟这次的电影,她是制作人、是投资方,是牵线人,不再只是一个演员。
“每次看见小顾,都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跟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一样,光芒四射。”
安澜笑着站起来,顾惜上前两步主动跟她拥抱了一下。
费泽对着顾惜摆摆手:“最近血压不好,和你拥抱一下我估计得吃好几天的药。”
顾惜找了费泽旁边的位置坐下,费泽给她倒了一杯清茶。
“那我就把这个拥抱留到咱们电影票房过十亿的时候,反正到时候你的血压也得上去,两次的药合在一次吃。”
她神采飞扬,仿佛票房十亿是必然的事情。
费泽笑着点头,在他心里,顾惜初当制作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多听她说点吉祥话又不用给钱,凑个趣罢了。
到了此时,房间里只有池迟和方栖桐两个新人还站着。
“这是我工作室里签的新人,叫方栖桐,我记得《女儿国》里需要一个清纯可人的女祭司,就把她带来了,总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安澜面带微笑地指着方栖桐说道。
顾惜抬眼看了方栖桐,仿佛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第五个人存在,在看见她的瞬间,顾惜就明白了为什么安澜要说玲珑是一个“清纯可人”的祭司了。
方栖桐她就是按照“清纯可人”的模板长得呀!。
“长得真好,难得看见把清纯长在脸上的,多少人都是用手术刀糊上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已经从方栖桐转向了费泽,眉眼都带着自得其乐的笑意,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费泽自然不会为了个刚见面的新人就驳了她的面子,为了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露出了那么点笑意。
这点就够了,至少让顾惜确认,此时的费泽并没有对方栖桐建立足够的好感。
安澜看看顾惜又看看费泽,双手从茶杯上拿起,放在了膝盖上。
“毕竟也是演员,长得怎么样不重要,适不适合咱们这部戏,才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说得在理。
老好人费大导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顾惜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放下身段去欺负一个新人,她就算做得出来也不能当着未来合作伙伴的面去做。
可是她有点慌,就算她自己知道池迟是最好的,也怕池迟扛不住竞争对手“贴脸”。
贴脸,就是说一个演员能凭借外表的相似性、气质的相近性去饰演一个角色,比如几个经典款的小龙女,她们多气质清冷、身材瘦削,站在那不言不语就带了遗世独立的味道,这就叫贴脸。要是找个包子脸还有小酒窝的姑娘去演小龙女那就是怎么演怎么违和了,因为她跟人们对这个角色的既定形象不相符,就算拿出奥斯卡影后的演技,也未必能比贴脸的演技一般的演员演得更贴合人们的想象。
顾惜在自己的封后电影《河魂》里面饰演的是一个貌美泼辣、敢爱敢恨的牧羊女,被评委们一致认为是“热情奔放、动人心魄”,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演技能打多少分,之所以会让人感觉到“惊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本身外貌和性格与这个角色的“贴合”。
占过“贴脸”的便宜,才知道这个便宜占了之后有多大收益。
在《女儿国》的剧本中,有四个主要的女性角色,顾惜扮演的女王高贵矜持,柳亭心扮演的将军忠诚鲁莽,安澜扮演的宰相老谋深算,剩下的祭司天真不谙世事,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才受人利用成为故事发展的一条重要引线。
“人物还都在剧本里躺着呢,适合不适合,也不是看看长相就知道的。”顾惜笑着对安澜说,“宁姐当年的《灯笼的故事》,在放映之前不也有很多人说宁姐气质太好,不适合演村妇么?”
安澜微微笑了一下,看向池迟:“小姑娘长得不错,小顾你不介绍一下?”
“哦,这是池迟,也是个新人,我带来给费导演看看,要是觉得还行她就演玲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