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爷爷:“牙刷,还有擦脸的。他这几天仗着不上学,也不好好洗脸,都吹起皮了。”
张跃民道:“带去澡堂里跑半个小时就好了。”
“他爸没空。不愿意跟我去。”楚爷爷道。
楚兜兜哼哼:“明明是爸爸懒得去。”
“还不是嫌你烦。”
楚兜兜:“爸爸没耐心。表舅说,对待小孩要有耐心。澡堂水太热,我不想下去,爸爸就说,不下去就出去,都不知道哄哄我,我才不要跟他去。”
楚爷爷扬起巴掌吓唬他:“你哪这么多话?”
邻居也惊得不轻:“兜兜平时没这么多话啊?”
“因为有他表舅给他撑腰。”楚爷爷连忙跟张跃民解释:“我没别的意思。这孩子现在这样挺好。以前被他妈训的跟个猫儿一样。我和他奶奶都担心将来长大了不好找媳妇。”
张跃民笑道:“给他收拾一套内衣吧。”
“好好。”楚爷爷连忙喊老伴儿。
楚奶奶拎着小包出来,“我一听兜兜那么说,就知道他表舅有法子。都在这里。还有几双袜子和一双棉鞋。”
“这几天有雪,给他拿双雪地鞋。”张跃民道。
楚奶奶指着小孩的脚。
张跃民发现在脚上穿着,“走吧,楚兜兜同学。”
小孩跑到前面。
张跃民微微摇头。
“表舅……”
张跃民:“不可以。坐我后面。”
小孩撇撇嘴上车。
邻居禁不住说:“兜兜挺听话啊。他妈怎么说不听话?”
楚奶奶和楚爷爷当着张跃民的面不好说什么,就一个劲傻笑。
张跃民道:“他妈控制欲太强,恨不得兜兜是个提线木耳,可是兜兜是个人,她肯定觉得兜兜不听话。”
楚兜兜忍不住勾头:“表舅,您说的太对了。”
“关窗户。”张跃民瞪他一眼就上车。
小孩立马老老实实坐好。然而只限家门口。出了胡同,小孩又不老实,“表舅,我觉得你比大舅和小舅好。”
张跃民:“说人话。”
“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张跃民轻笑一声:“八岁,居然懂肺腑之言。楚兜兜,看来语文又考满分啊。回头我得问问你妈妈。”
“别呀。”
张跃民:“想要什么?”
“我想给大小子和二丫头买两个玩具。表舅,用我的压岁钱。去年的。”
张跃民接道:“买来之后你先玩儿?”
小孩惊得睁大眼睛,他表舅是他肚子里的虫子吗。
张跃民:“还记得昨晚给我打电话说的话?先写寒假作业,写完再玩。你现在买了,什么时候玩儿?”
楚兜兜那是开的空头支票啊。
“楚兜兜,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老师?”张跃民问。
楚兜兜的小脸埋腿上,小声嘀咕:“我以为表舅和妈妈不一样。”
“这种激将法都是我玩剩下的。你乖乖听话,年初二去你姥姥家,我也过去,到时候还接你去我家。否则,免谈!”
楚兜兜猛然抬起头:“您不是不喜欢去姥姥家吗?”
“也不能一直不去啊。”张跃民真不想往那个大院去,“你姥姥得空就去看大小子和二丫头,今年再不去就太不懂事了。”
楚兜兜:“弟弟妹妹也去?”
“去的。”张跃民点头,“你大舅早几天特意打电话提醒我带上他们。”
楚兜兜的小眼珠转呀转,转到年初一晚上,他爸妈收拾去姥姥家的东西,他收拾自己的东西。
年初二,楚兜兜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个提包,趁着父母不注意,先一步把东西扔车里。
到大院里,大舅妈看到外孙大包小包的,很诧异:“兜兜怎么拎这么多东西?”
“你拎的什么?”大表姐忍不住问。
李大舅:“你不知道?”
大表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