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罗兰香,就连其他人也惊着了,包括张跃民。
梁好运转向张跃民,拧着眉头,啥情况啊。
张跃民压低声音说:“大哥也看不惯罗家人,嫌他们是水蛭。只是往常他说到这事,爷爷就说,他姥姥一家也不容易。怕大妈听见伤心,不许他说。也不知今儿咋了。”
张跃华是发现他爷爷奶奶居然没阻止。误以为老两口给新娘子梁好运个面子。
机会难得,张跃华最怕的是爷爷,又不是他爸妈,哪能客气:“对的。妈,以后别整天逮住机会就跟跃民说,将来要好好孝顺爷爷奶奶,孝顺你和爸。有了钱要帮衬我。
“跃民孝顺爷爷奶奶这点不用您提醒。至于你和爸,跃民不欠你们什么。更不欠我什么。你别挟恩图报的,见着人就说,跃民能有今天多亏了你们。”
“你闭嘴!”罗兰香吼他。
张跃华吓了一跳,瞬间忘了说啥。
梁好运接道:“看来跃民能长这么大,跟你们真没啥关系。既然跃民没花过你的钱,我刚刚说你存了很多钱,也没说错啊。”
罗兰香质问她:“家里的大件是爹置办的不假,柴米油盐小东西不要钱?牙刷牙膏不要钱买,天上掉下来的。”
昨儿张跃民要没给梁好运买牙刷牙膏,顺嘴说一句,家里的牙刷牙膏也该换了,紧接着买一大把,梁好运还就信了。
可惜,事情就是这么赶巧。
梁好运道:“您是没少买。可惜您买的爷爷奶奶都没见着,全被你弄去娘家。这点不用我这个新媳妇说,大伙儿也都知道吧?”
这话提醒了五里坡众人,罗兰香回娘家从来都是拎着大包挎着小包,每次回来那包都是空的。难怪罗家一家子土里刨食的也能盖六间大瓦房。
罗家一众被村民们看的很不自在。
张奶奶的弟弟忍不住开口,“难怪姐夫说给跃民娶媳妇的钱是跃民自己的,还跟我夸跃民有本事。我寻思着吃的是自家种的,姐夫不抽烟,偶尔喝点酒,我姐也就这两年身体不好,但她也有工资,虽然不多,足够她看病的。为啥今儿的菜都要跃民花钱。合着你们一家子加罗家一大家子可着他一个啃啊。”
罗兰香她娘连忙开口,“他舅,你不能这样说,我们可没有。”
张跃华道:“那就把你们盖房子的时候找爷爷借的两千块钱还他。”
梁好运心底诧异,张跃华还真知道这事啊。怪不得他忍不住出头,这要是哪天两位老人走了,张跃民不管,这么一群吸血鬼还不得改吸张跃华。
梁好运故作惊讶,“补贴的不算,还借钱?真拿自个不当外人。刚刚不许舅爷说下去,别是想赖掉这笔钱吧。”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我看有可能。理由我都想好了,我这个小媳妇得罪了你们,你们跟我和跃民还有爷爷奶奶断往,这笔钱正好不用还。”
“放屁!”罗老太气的蹦起来。
梁好运:“恼羞成怒?”
亲戚邻居看到罗家人恨不得杀了梁好运的模样,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罗兰香听不见亲戚四邻说什么,但她能猜到,她娘家人打算赖掉这笔钱。
罗兰香怒上心头,脑袋轰的一声,脱口道:“不就两千块钱?我还!”
大院里安静下来。
老村长和所有人都傻了,包括梁好运,怀疑自己听错了。
罗兰香以为众人不信,“等着!”
众人面面相觑。
老村长用他的烟袋嘴戳戳张爷爷,你这个儿媳妇莫不是被孙媳妇气傻了。
罗兰香是被她儿子气的。
她拿着钱出来,张跃华就问,“妈,你不是说咱家没钱,姥爷找你借钱的时候,你才叫他们管爷爷借。没钱哪来这么多?咱们跟爷爷还没分家,他们借的钱由你还,算咋回事?”
罗兰香被问住,顿时觉得钱烫手,不安地看了看着公婆。
罗老太说:“不用你还,我们有钱。亲家公,回头就还你。”
“怕是拖延的话。”张跃民前儿跟梁好运说,罗家这一家子一个比一个无赖。梁好运绝不能就此放过,“出了五里坡估计还得骂我们傻,连这话都信。”
罗老太急的想骂人,一看到她旁边的张爷爷,又把污言秽语咽下去,“我们长辈说话有你啥事?!”
“你们母女话家常没我的事。我现在是张家一份子,你们罗家欠我们张家的钱,就有我的事。不想还直说。没必要搞这么多事,我们就当肉包子喂狗好了。”
罗兰香蹦起来,跟她娘一模一样:“你骂谁是狗?”
“谁想昧下爷爷的钱谁是狗!”梁好运毫不惧怕的直视她。
罗兰香真想拿钱砸死她,可是没分家,这钱不是她一个人的。
“爹,我娘——”
张爷爷打断她的话:“不说你娘,先说你,两千块钱哪来的?”
罗兰香说不出来。
张跃华接道:“我妈存的呗。”
“你闭嘴!”张跃华他姐张悦芳瞪着眼睛看着张跃华。
张跃华道:“你看清楚,这是两千块钱。爸妈天天在家,省吃俭用一年也存不了一千。这些钱不是我的工资就是你的工资。你说是你的,我闭嘴。妈,这要是我的,你敢给,以后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农村人养儿防老,最怕儿子不孝顺,张跃华此话一出,罗兰香吓得整个人僵住。
张悦芳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