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突然被叩响,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见到是厉长生,登时满面惊喜,道:是厉太傅来了,小的这就去禀报。
厉长生如今在都城之内,简直便是头号风云人物,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厉长生年纪轻轻已然是皇帝最宠信的大臣,位高权重,而且足智多谋。
在都城被叛军攻陷的水深火热之中,厉长生竟然带领一支小队,便将都城夺了回来,结束了百姓地狱一般的生活。这满都城的百姓,简直就将厉长生奉若神明。
更何况
厉长生这尊神明,皮囊还是极为俊美无俦的。
旁人静静听着厉长生的丰功伟绩,就已经觉得他是神,再一见到厉长生那无人能及的俊脸,顿时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这朝堂之中的大臣们,对厉长生颇有微词,可厉长生在百姓心中,那地位是无法动摇的存在。
喻风酌府上的小厮也认识厉长生,当下十分欢喜的吩咐人进内禀报,然后将人恭敬的迎了进来。
来的不只是厉长生,还有第一次出门,看什么都好奇的荆白玉。
荆白玉披着厚重的披风,戴着帷帽,挡住了面容,紧紧抓着厉长生的手,跟在厉长生身边。
小厮有些好奇,止不住多打量了全副武装的荆白玉两眼。
荆白玉感觉到小厮的目光,似乎有些害怕,凑在厉长生身边,紧紧贴着。
厉长生倒是坦然,微笑着说道:内子有点怕生。
那小厮一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说道:小人唐突了,原来是太傅您的夫人啊,真是失礼。
荆白玉被挡着脸,身量虽然不矮,但是看起来纤细羸弱,尤其站在厉长生身边,就显得小鸟依人许多,说是厉长生的夫人,根本一点违和也无。
小厮深信不疑,恭敬的将人带到了里面的厅堂,奉上热茶。
喻青崖此时还在懒睡,虽说天气已经开始变暖,但一大早上仍是冷得他不想钻出被窝。
公子!
小厮在外面叫着,道:公子快起来罢!厉太傅来了!
厉太傅?那是谁
喻青崖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
小厮又喊道:厉太傅还带着夫人来了,公子莫要让贵客久等啊。
厉太傅?
喻青崖终于醒了一些,翻身坐起,恍然大悟道:厉长生来了?厉长生哪里偷的夫人?
他干脆三两下穿好衣裳,急匆匆便去观摩厉长生的夫人。
喻青崖到厅堂的时候,喻风酌已经在了。
果然看到厉长生身边一个穿着白衣的纤细身影,乍一看身段风流,着实可人疼的模样。
只是戴着帷帽,根本看不出模样来。
喻青崖走近了一瞧,顿时咳咳咳的,差点自己把自己给呛死。那小厮所说的,厉长生厉太傅的夫人,可不正是大荆如假包换的皇帝陛下荆白玉?
虽然蒙着面,但是喻青崖太熟悉荆白玉不过,还是一眼就能将他认出来。
咳咳咳
喻青崖猛烈的咳嗽着走了进来,道:我说你们这是顽的哪一出?陛下怎么成了
嘘
喻风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去将门掩上,莫要咋咋呼呼的。
喻青崖被说了,有些个不乐意,但还是走回去,将厅堂的大门关上,再规规矩矩给荆白玉行了礼,这才坐在席间。
荆白玉仿佛未有瞧见喻青崖似的,不摘下帷帽,也不搭理喻青崖,只是拉着厉长生的手,特别亲密的模样。
喻青崖一瞧,怪不得小厮会将陛下误认为是厉长生的夫人,这模样叫外人瞧了,当然很容易被误会啊。
喻青崖感觉自己已经糊涂了,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喻风酌其实也很意外厉长生带着荆白玉前来,他早知道荆白玉出了些问题,但是万万未有料到
荆白玉举止奇怪,仿佛眼中只看得到厉长生一个人。还时不时的凑近厉长生,低声耳语着。
不过喻风酌作为一个武功不错之人,可以将荆白玉的耳语听得一清二楚。
荆白玉声音很软,管厉长生叫叔叔。
喻风酌此时才发现,情况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喻青崖摸不着头脑,道:陛下与厉太傅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吩咐我去办的?
厉长生微笑,道:的确有点事情,想要喻公子帮忙。
厉太傅太客气了。喻青崖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有什么,厉太傅只管叫我去,我义不容辞!
厉长生笑容扩大,道:最近长生着实繁忙的厉害,所以无法时时刻刻陪在陛下身边,唯恐陛下会觉得有些无聊,所以恳请喻公子能抽出些时间来,多陪一陪陛下。
虽然荆白玉有灵雨陪着,但是灵雨是个规矩的性子,两个人在一块也顽不出什么花样来。喻青崖可就不同了,花样遍地皆是,荆白玉以前又和他投缘,应当能给荆白玉找些个乐子来。
陪陛下?喻青崖摸不着头脑,心中也是纳罕不已。
这陛下已然健健康康的,没什么大事儿,为何还不早朝,还将一切都交给厉长生来处理?
喻青崖好奇的问道:怎么陪个法子?
厉长生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道:小白,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让喻公子陪着你顽,可好?
荆白玉瞥了一眼喻青崖,又是满面嫌弃的模样,好在隔着帷帽,所以喻青崖根本看不到那鄙夷的目光。
荆白玉立刻摇头如拨楞鼓,委屈的道:叔叔叔叔,要!
叔叔?
喻青崖听到荆白玉的声音,好奇的说:叔叔是谁?谁是叔叔?
荆白玉一个劲儿的摇头,头上戴着的帷帽终于被晃了下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嗬
喻青崖在旁边到抽一口冷气,吓得差点停止呼吸。
就瞧陛下荆白玉,皱着眉头嘟着嘴巴,眼光里竟然水汪汪的,有晶莹如珠的泪花,顺着脸颊滚下来,落在他纯白色的衣衫之上。
荆白玉听厉长生让旁人陪着自己,还以为厉长生不要自己了,当下委屈的哭了起来,一抽一噎的,别提多可怜儿。
喻青崖却被荆白玉那小可怜儿一样的表情,深深的震撼住,吓得结结巴巴起来:爹爹爹爹爹陛陛陛下他好像病了!
厉长生赶忙抬手给荆白玉擦了擦眼泪,道:小白乖,不要哭。叔叔没有不要你,只是找人陪你顽,想让你开心。
荆白玉嘴巴嘟得更高,不乐意的仍是摇头,瞧着目瞪口呆的喻青崖,道:叔叔,不
他不太会表达,最终憋出一个字来,也算是言简意赅。
丑。
咳
旁边的喻风酌,着实未有忍住,用低低的咳嗽声,掩盖住了他的笑意。
喻青崖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厉太傅,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瞧着瞧着不太正常。
真的太不正常了!
厉长生未有细说,只是道:暂时的而已,我会将陛下治好的。
暂时的就好。喻青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喻风酌却未有那么轻信这句话,道:厉太傅今日前来,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