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忙乎,眼看着日头升起,天色终于大亮。难得的,今日竟是个大晴天,灿烂的日光,叫人不敢直视。
火把已经熄灭,厉长生零零星星的军队,站的着实非常稀疏。
这
被绑住的校尉一脸迷茫,不敢置信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个回事?无需旁人解释,校尉其实心中有数。
中计了。
然而眼下再说什么,已经无济于事。
城门被打开,武器被收缴,叛军一个个被捆绑。厉长生每一步都打算的十足缜密,根本不给校尉恍然大悟和反扑的机会。
校尉愤恨又颓废,一句话不说,垂着头跪在地上。
入城!
厉长生挥手说道。
皇宫之内一片萧索,就算日头升起,也无有宫人走动,仿佛空无一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所有朝臣尽数被困在皇宫之中,这么些日子过去,谁也不能离开皇宫大殿一步。
吱呀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是沉重殿门被打开的声音。
朝臣们心惊胆颤,一个个警惕的望向大门口,生怕是宛阳王带着人走进来,那一切可就真的完了。
嗬!
厉长生!
是厉太傅!
是厉太傅啊!
朝臣们喧哗起来,从未有一次,见到厉长生这般亲切的,他们的呼声急迫的厉害。
有人已经喜不自禁,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道:是厉太傅!厉太傅来了!太好了!
厉长生有些气喘,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推开殿门,目光在众多朝臣中一溜。
准确无误的寻到了角落中的冯陟厘。
冯陟厘也被关押在此,手脚皆是被绑着,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厉太傅,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快快,太傅,请帮老夫解开束缚。
太傅,先帮老夫,老夫上了年纪。
一连串亲切的声音,众人被绑着手脚,无法快速移动,却都费尽全力,朝着厉长生聚拢。
厉长生根本未有瞧他们一眼,拨开人群,冲了过去,用刀子割开冯陟厘的束缚,道:冯先生,快跟我走!
冯陟厘眯了眯眼睛,二话不问,立刻与厉长生一道出了大殿。
厉太傅!
莫要走啊!
请给我们松绑!
厉长生无有回头,丝毫留念都是没有,仿佛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厉太傅?!
厉太傅这是在做什么?
还是这般的目中无人!
这样太可恶了
一群愤怒的声音,在厉长生离开之后,骤然越来越大。
喻青崖踩着方步,晃晃悠悠走进大殿,道:谁目中无人?谁太可恶了?
喻青崖的出现,让他瞬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中心。
是喻公子!
喻公子,太好了,快给老夫松绑。
喻公子,您还记得我吗?快给我松绑,我们以前喝过酒的。
争先恐后的声音络绎不绝。
喻风酌跟在喻青崖身后走进来,止不住摇了摇头。
给你松绑?喻青崖侧头去看那个叫的最欢实的人,道:你方才不是在辱骂厉太傅吗?可是太傅让我过来救你们的。你却不领情,我还救你干什么?
我
那人一愣,赶忙摇头要成了拨楞鼓,道: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辱骂太傅,我方才只是太着急了。
他骂了!
旁边一个人眼珠子滚动,道:他骂了!我听到了。喻公子,你快先给我解绑罢。我的手,恐怕都要断了。
喻青崖微微弯腰,不过锋利的刀子却不是冲着绳索而去,反而差点扎在那人的胳膊上。
那人吓了一跳,大喊着:喻公子!请你看清楚啊,莫要割伤了我。
我看的非常清楚啊。喻青崖冷笑着说:我可记得你呢,上次是不是你,背地里骂我爹的?
什么?那人一脸迷茫。
喻青崖道:说我爹是离国人,一直留在大荆,绝对是心怀叵测,肯定是个细作什么的。
不不,我没有说过。那人连忙摇头,道:一定是个误会。
喻风酌以前的确就是个细作,不过现在是正正经经的以离国人身份留在大荆。周围难免会有些个流言蜚语,平日里喻风酌就当没听到,但喻青崖听了却觉得十足胸闷气短,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自然要好好的整治报复一番。
喻风酌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崖儿,给他们解绑罢。
喻青崖回头瞧了他一眼,道:我这里给你出头,你却装成好人的模样,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险。
喻风酌有点哭笑不得,道:什么好人不好人的。我们处理完了这里,还要去与厉太傅汇合。
对了
喻青崖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厉长生带着冯陟厘去给陛下治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
想到这里,喻青崖便感觉什么开顽笑的心思也无,心中只剩下浓浓的忧虑。
厉长生将冯陟厘一路拽走,道:陛下情况不好,坠崖后昏迷不醒,如今也不曾睁过一次眼睛。
冯陟厘知道情况紧急,所以根本不多问其他,虽心中好奇,却也只是先问荆白玉昏迷后的症状等等。
两个人进了大殿,果然看到荆白玉躺在龙榻之上。
灵雨已经回来了,哭得几欲昏厥,伏在榻边抽抽噎噎,道:陛下陛下您睁开眼睛罢,求您莫要如此狠心啊
灵雨被困宫中,听闻姜笙钰带着荆白玉逃出的消息,还在满心欢喜当中,却不料转眼传来了荆白玉跳崖的消息,让灵雨当成昏厥过去。
让开。
冯陟厘大步而入,语气平静的挥了挥手。
厉长生将灵雨带到一面,道:冯先生,请快给小白医治,小白为何总是不醒?
厉太傅。
喻青崖隔了一会儿走进来,瞧了一眼殿内紧张的气氛,有些欲言又止。
厉长生转头去瞧他,道:何事。
喻青崖道:那些个朝臣说是要朝议
灵雨急了眼,道:陛下还未醒来,朝议什么?
朝臣们被围困起来,心中多有怨念,当然他们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便将所有问题都推到了身为新皇的荆白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