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钰惊讶的道:你到会盟大营来做什么?
冯陟厘道:采药,听说这地方后面的山上,有不少珍惜药材。
他说罢了,顿了顿又道:还有,自然是来见一见我徒儿,一别许久未见,到底有些想念。
姜笙钰哪里能不知道,冯陟厘的徒弟是谁,当下有些不高兴起来。但凡是个人,一准惦念的都是荆白玉,叔叔是这般,冯陟厘也是这般,仿佛根本瞧不见自己这个大活人。
厉长生颇为善解人意,道:冯先生请稍等,我这就命人去禀报太子殿下。
有劳。
冯陟厘淡淡的看着厉长生,虽是面无表情,但目光充满了探寻之意。
师父!
荆白玉听到消息,立刻从营帐中急匆匆赶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戴着帷帽的冯陟厘。
玉儿仿佛又长高了。冯陟厘用手比划了一些,道:这么点。
荆白玉本是激动万分,但见了冯陟厘,止不住有点哭笑不得,道:师父几年不见徒儿,徒儿怎么可能只长高了这么一点?
冯陟厘对他招招手,荆白玉走过去,拥抱了冯陟厘一下。
冯陟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只是长高了一些个,这身子板倒是未有见得壮实。
荆白玉也有几年未曾见过冯陟厘,心中激动万分。他抱住冯陟厘,后知后觉有些
心虚。
荆白玉赶忙放开手,回头去寻了一眼,立刻对上了厉长生含笑的目光。
荆白玉登时更是心虚不已,心想着自己方才与师父那般亲密,厉长生会不会因此吃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厉长生若是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吃醋,倒也好了
一瞬间的事情,厉长生被荆白玉瞟了七八眼,惹得厉长生一阵轻笑。
荆白玉低声问他,道:你笑什么?
厉长生耳语说道:放心罢太子,我不会乱吃醋的。
荆白玉一听,果然,厉长生根本不吃醋。
若是厉长生与旁人这般亲密,自己怕是早就给气炸了。
厉长生又低声道:毕竟长生知道,太子是个专情之人,是没那么容易变心的。
荆白玉被他说的有些个不好意思,轻轻的咳嗽一声,道:难得师父今儿个回来,玉儿为师父接风洗尘。
好,有劳玉儿。冯陟厘并无拒绝。
走厉长生,我们带师父回去帐中,坐下来慢慢说话。荆白玉道。
厉长生点点头,便被荆白玉火急火燎的拉走。
姜笙钰带着他的亲随还站在大营门口,眼看着很快人群散开,只剩下自己一个,当真心中气得不行。
七国使臣陆陆续续的便都入了会盟大营,等到会盟之日临近,大营中已是满满当当,热闹的厉害。
厉长生,荆白玉将佩剑放在腰间,道:一会儿便要会盟,你可要随我一同去?怕是会无聊的很呢。
厉长生道:自然与太子一道去。太子一人,长生放心不下。
荆白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在的十年里,我都是一个人
这话听着有些个心酸,厉长生走过来,帮他整理一番袖子角,道:所以日后,长生都在太子身边。
荆白玉但凡听着厉长生的声音,便觉得脸颊有些烧烫。
他赶忙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差不多时辰了,我们过去罢。
好。厉长生也将佩剑拾起,跟在荆白玉身侧。
荆白玉不由得笑了一声,道:你又不会舞剑,还拿着一把剑做什么?小心被伤着。
厉长生抬起手中的长剑瞧了瞧,道:太子身边的期门掌不配剑,怕是说不过去。
也不打紧。荆白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日后本太子保护你,绝不叫旁人伤你分毫,我可比你的宝剑要厉害的多了。你要是真想学武的话,本太子也可以教你。
厉长生听他这般说,倒是想到了昔日里小教场陪练的情景,那场面着实是
两个人出了营帐,往会盟之地去,就瞧已经聚拢了不少人,大家端坐席上,只是与旁边小声交谈,气氛颇有些严肃。
厉长生跟着荆白玉走过来,瞬间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这七国会盟之中,荆白玉身为荆国太子,身份可说是最为高贵的。
虽旁的国家也有国君到场,但不是地盘子太小,便像姜笙钰一般,乃是大荆的附属国,均是矮了荆白玉一个头等。
众人齐刷刷站起,立刻拱手说道:恭迎盟主。
荆白玉木着脸板着唇,步伐稳健,听到众人的呼声,并不感到诧异,淡定如常。一直等到行至席间,这才淡淡的说道:众位言重了,这盟主还未推举,白玉乃是晚辈,不敢妄自居高。
荆白玉这话听起来谦逊有礼,但那表情全不是一回事。
果然,也只有在厉长生跟前的时候,荆白玉才会变得极为乖巧模样。但凡面对外人,便是一副叫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模样。
朱国国君第一个站起来,道:荆太子不必谦虚,此次会盟大事,定要请荆太子多多费心,主持大局才好。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会坏了大事!
朱国一开口,旁边的卫国与吴国使者,当下也站起来一同附和,如此一来,这大局已定,盟主之位非荆白玉莫属。
荆白玉也只是推辞了一次,随即便应承了下来,道:本太子也不好再推脱什么,这大事总是要有人主持的,不好耽误了远道而来各位的时间。
荆白玉说罢了,众人共饮一杯,客套话只是一套罢了,开门见山,便往正经事情而去。
成国国君一脸的无辜模样,道:盟主啊,你可要给我一个公道!这老天爷要下雨,我成国人有什么办法?我成国也被淹的惨不忍睹不是?
他一开口,旁边的姜笙钰便冷笑一声,道:如今才来卖可怜,会不会太晚了一些个?老天爷下雨,我们是管不了的。但是成国自己国内积水,却将河道刨开,灌淹了我大姜的城池,这是何道理?!你可知因着这场水患,我大姜无辜冤死多少百姓?
姜笙钰高声拍案而起,愣是将旁边年纪轻轻的成国国君吓了一跳,也差点从席间站起来。
那面朱国国君一看,也开口了,道:姜王说的不错,成国这次着实太不厚道了一些个!我朱国被淹了两座小镇,差点便被淹到了国都来。
厉长生是知道一些个这次会盟的缘由的。
因着水患,大水堆积成国一处小城之中无处排泄,成国国君一拍脑袋,便让人开凿了河道,大水从成国流到了姜国与朱国,不只是损毁城镇,还有不少百姓因此丧生,姜笙钰与朱国国君,如何能就此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