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崖虽然不情不愿,但生怕他爹真的生气,只好垂着头走了过去。
一行人终于可以上路,扮做商贾的样子,车队咕噜噜的走了起来。
厉长生与荆白玉同乘一车,荆白玉上了车便抱臂胸前,气哼哼的模样。
厉长生瞧了他几次,荆白玉全不理人,倒是让厉长生更为想笑,道:闺女,怎么的生爹爹的气了?
呸!荆白玉瞪他说:我们回去秋后算账!
秋后算账?厉长生道:那可还要许久工夫,不如这几日,我先占足了便宜,也免得日后后悔了去,你说是不是闺女?
你你你荆白玉说不过他,气得脸颊多了两分粉红色。
车队一路前行,因为人数不多,所以脚程并不算慢。他们需要掩藏身份,官家的驿馆他们是不住的,一切都由厉长生与喻风酌两个人决定,于是一路上打尖住店。
喻风酌以前经常这般带着人出行,这大江南北的,只要是大荆地界,便没有喻风酌不熟悉的,走起来也无有风餐露宿。
喻风酌策马归来,行至车舆旁边,道:眼看着日头要落了,前面有个小镇子,正好有一家客栈瞧着还算不错。
荆白玉早已被车舆晃的几乎散了架,赶忙道:那我们过去罢,可累死我了。
是。喻风酌无有多言。
车队咕噜噜的进了小镇子,很快便停在了客栈跟前。
喻风酌先行打点妥当,要了几间上房,荆白玉到了跟前,直接上了二楼,往房间去了。
厉长生道:闺女,爹爹带你去屋里休息。一会儿叫店小二把饭菜端到屋里去,可好?
厉长生说着,满面都是宠溺的模样。
荆白玉不好说什么,哼了一声,率先哒哒哒上了楼梯,进入房间将门一关,大有不叫厉长生入内的样子。
厉长生笑得爽朗,道:闺女,怎么还生爹爹的气?好好好,爹爹明儿个就让人将你喜欢的镯子给你买回来,可好?莫要与爹爹怄气了。
荆白玉着实听不下去,干脆吱呀一声,又将房门拉开,将厉长生给拽了进来,咚这才复又关上门。
荆白玉压低了声音说:你还顽上瘾了?
厉长生笑得无辜,道:我这是怕有人起疑心。
大家各自进入房间休息,等着一会儿再用晚膳。
那面喻风酌回身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公子去哪里了?
喻风酌的侍从立刻抱拳说:回老爷的话公子公子出门去了
喻青崖真是一刻也清闲不住,到了镇子上瞧什么都觉得有趣,乍一看瞧见一个香粉铺子,里面有几样稀奇古怪的顽意,他一时好奇,干脆便独身一人去瞧,想要看看自己的铺子里能否添加个新品。
喻青崖未有与喻风酌说这事情,就怕他爹听了不让他去,偷偷摸摸便去了。
喻风酌皱了皱眉,心中不甚放心,立刻转身便走,道:你们留下保护,我去找崖儿回来。
是,老爷。侍从不敢有违。
那面喻青崖去香粉铺子瞧了一圈,也无瞧见什么真稀罕的东西,心中害怕他爹责骂,所以不多时便返回了客栈,正巧与喻风酌岔开,无有碰到头儿。
喻青崖大摇大摆的进了客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饿得已然前胸贴后背,他干脆就往客栈的后厨而去。
客栈不小,后厨大的很,一群人忙忙碌碌的。
就听几个人说道:这些是给上房那几位老爷的,莫要弄错。
是,掌柜的,我一会儿就端过去。
喻青崖一瞧,鸡鸭鱼肉着实不少,还有各种点心果子,准备的着实用心。
喻青崖肚子饿的紧,实在是等不到一会儿再开饭,干脆顺手摸了几块点心和果子走,一边走便一边啃了起来,心想着反正是给我们吃的,先吃了也没什么的。
眼瞧着日头一落,荆白玉肚子亦是有些饿了。他坐在榻上百无聊赖,干脆跳起来,道:厉长生,我们出去走走行吗?
厉长生无有抬头,瞧着手里的地图,道:叫爹爹。
爹你个头呀!荆白玉道:又没人在旁边。
叩叩叩!
厉长生抬手指着门口,道:你瞧,这不是有人来了,爹爹去开门,你莫要乱跑。
哦。荆白玉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却还是跳了起来,说:我也去开门,说不定是晚膳来了,我饿死了。
荆白玉跟在厉长生身边,一同往门口走去。
咚咚咚!
本来敲门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力气大了许多,仿佛是在用脚踹门一般。
荆白玉一皱眉,警惕的道:不对劲儿
嘘厉长生对荆白玉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低声道:你进里面去,小心。
那你呢?荆白玉着急的问,若真是刺客,厉长生一个怎么应付的了?
开门!开门!
就这紧要关头,外面一阵狼嚎鬼叫,伴随着咚咚咚的闷响叩门声。
荆白玉纳罕的说:外面是喻青崖吗?
声音听着像是。厉长生道。
厉长生也无有想到,在外面装神弄鬼的竟然是喻青崖,也不知这喻公子又想顽什么把戏。
厉长生将房门先打开一些,果然就看到外面站着的是喻青崖。他这才放心的将房门打开来,道:喻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开门开门!
房门已然打开,外面的喻公子却还是一阵阵大叫,作势要去踢门的样子,结果一抬腿踢了个空,差点一头扑进来摔着。
荆白玉拉着厉长生躲开,说:他是不是去喝酒了?醉成这样,撒酒疯吗?
厉长生皱了皱眉道:不像,没有酒味儿。
好像的确没酒味啊。荆白玉更为纳罕。
哎呦,小美人!
喻青崖踉跄着扶住门框,不过还是跪在了地上,摔得他膝盖直疼。
喻青崖脸色明显有些不正常,眼神儿也十分涣散,他嘶的抽了两口冷气,揉了揉,一抬头,顿时瞧见荆白玉满脸嫌弃的模样,当下一脸傻笑,口齿不清的指着道:哎呦,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