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鼻子了?荆白玉道:我从来不哭的。
厉长生一听便笑了,倒是没有再细说。
荆白玉将点心都放在案子上,招手来叫厉长生吃饭。
只是他才将东西放好,便看到案几上堆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以前从未见过。
荆白玉好奇的问:厉长生,这些是什么?莫不是你从冯夫人那面带来的赏赐?
太子殿下猜错了。厉长生笑着道:这些乃是送给太子殿下的礼物。
送我的?荆白玉眼睛登时亮了,说:都是甚么?
他说着伸手扒拉了两下,皆是无有头绪,看不出端倪来。倒是其中一样
荆白玉道:这个我知道,是不是给我的新衣服?
这些个瓶瓶罐罐,自然是厉长生刚从盲盒中开出的宝宝护肤品,摆了满满一桌子。其中有一样,与那些个瓶瓶罐罐不一样,就是那件宝宝吃饭用的围嘴围兜。
荆白玉伸手一拎围兜,又有些个迷茫起来,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的这么小?这要怎么穿?
厉长生见小太子拎着一块围嘴,着实忍不住想笑起来。如今小太子已然七八岁大,成天里跟个小大人一样,若是吃饭戴上了围兜,那
一定看起来很可爱。厉长生自然自语。
什么?荆白玉没听清,用纯洁的大眼睛瞧着他。
厉长生微微一笑,说:来,我教太子殿下用这个。
他说着便将围兜拿了过来,然后将魔术贴打开,轻轻一抖围兜,就将雪白绵软的小围兜挂在了荆白玉的胸前,再将魔术贴粘好。
就这样?荆白玉一脸迷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围兜,还伸手摸了摸,手感倒是挺好,但是为什么要在胸前围一块布?着实奇怪。
厉长生道:对了,还差一点。
他说着,从碟子中拿了一块点心,送到荆白玉嘴边,道:啊,太子殿下吃一块。
荆白玉鄙夷的看着他,道:你说饿了,倒是来喂我吃?
他虽然这般说,不过还是随便张嘴把点心咬了一口,肉肉的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一看便吃得颇香。
厉长生一见,小太子戴上围兜吃着点心,果然煞是可爱,这围兜瞧上去着实减龄。小太子荆白玉的个头本来就比普通孩子稍微矮了那么一点,此时瞧着,也就像个五六岁的小朋友。
厉长生有些个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净白玉的脸颊。
啊?干什么呀?
荆白玉还在咀嚼着点心,又鄙夷的瞧了一眼厉长生,道:你去了一趟冯夫人那面,怎么的不太正常了,莫不是冯夫人真的虐待了你?
反正是不及太子殿下待我好的。厉长生顺着他话道。
荆白玉一听果然止不住嘴角上挑,奶声奶气的道:你知道就好。你愣着做什么,你也吃呀,好吃的。
荆白玉戴着雪白的围兜,一边吃点心,还一边喂给厉长生点心。
厉长生笑着吃了一块,心想着原来养个听话的小孩子,也着实挺有意思,比想象中有趣许多。
两个人填饱了肚子,小太子荆白玉还不想就寝歇息,厉长生干脆手把手的教他用盲盒开出来的宝宝护肤品。
什么洁面泡沫、按摩油、精华液等等,小太子都是头一次见,稀奇的很。
厉长生给他科普一番,道:记得以后早晚净了脸之后,要将化妆水、精华液和面霜都涂上,不要偷懒,知道吗?
知道了。荆白玉点头,捧着面霜使劲儿闻了闻,道:呀,好香呢,好像有一股羊奶的味道,又没有羊奶的膻气味儿,真好闻。
厉长生在旁笑了,道:是啊,和太子殿下身上的奶香味儿有点像。
你说什么呀!荆白玉不满的挺着胸脯,奶声奶气的道:本太子身上才没有乳臭未乾的味道!
是是是,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说什么是什么。太子殿下记得按时涂抹,这样吃了果子没擦干净嘴巴,嘴巴旁边也不会刺激的长小包了。
谁吃完果子不擦嘴的,你又冤枉我。荆白玉反驳说。
两个人研究了一番宝宝护肤品,眼看着便要睡觉,荆白玉还抱着兔兔顽偶,戴着雪白的围兜,一点也不觉着自己有什么违和感。
厉长生只要一回头瞧见小太子荆白玉那模样,就实在是忍不住笑意。
荆白玉觉得今天晚上着实与众不同,也不知厉长生为什么突然变得爱笑起来,但笑得别人总是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好像笑的特别阴森恐怖。
厉长生伏侍着荆白玉入睡,给他盖上被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太子殿下,筵席筹备如何?
差不离。荆白玉十拿九稳的道:明天乃是最后一日,我再去巡查一番,保证没问题,后天一准叫父皇对我赞赏有加!
那便好。厉长生说:明日孟云深再来,你便一直留他,如此宫门闭了,他便要留在太子殿中,不得回去,后日宫宴之时,太子可邀请孟云深一同而去。
荆白玉一听,点漆一般的眸子四处转动起来,道:我知道了,你又想要离间孟云深和陵川王,是也不是?
是啊,太子殿下果然聪慧。厉长生道。
孟云深一直在为小太子荆白玉做事儿,这事情木已成舟,陵川王虽然不满却也无有办法。如今眼看着孟云深终于要脱离苦力的活计,但是这最后一哆嗦,才是最难忍的时候。
厉长生故意让荆白玉留下孟云深过夜,孟云深夜宿太子宫中的消息,陵川王荆博文绝对会知晓,到时候就不知道荆博文会如何作想。
第二日一大早,小太子荆白玉早早起身,洗漱之后果然仔仔细细的将爽肤水、精华液和面霜一次涂好,随即这才挺胸抬头,迈着方步从内走出。
灵雨在外面伺候着,瞧太子殿下出来,赶紧迎上,这一上前便道:哎呀,太子殿下今儿个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这般好闻?
荆白玉一听就高兴了,炫耀一般的道:是厉长生专门送予我的,独一份!你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那面儿孟云深按照时辰入宫,前来小太子荆白玉面前报道,果然从头一天开始,到最后一天为止,每日里不早来也不晚到,一点把柄也不叫荆白玉抓到。
厉长生离开太子身边两日,孟云深没成想今日入宫,这么快便再次瞧见厉长生。
孟云深面色不动,但心中有了一番计较,厉长生这人果然非同小可,这偌大的皇宫仿佛便是他一个人的后花园,来来去去简直全凭他的意志。
荆白玉按照厉长生所言,故意将孟云深留到很晚,眼看着天色欲黑,宫门也要关闭,再晚一些个,恐怕是想要出宫也是不行的。
孟云深微微垂着眼目,他心中明白的很,恐怕是小太子荆白玉今儿个不会放了自己,着急也是无有用处的。
就不知道若是自己一夜未归,大王那边会如何作想了。
想到此处,孟云深止不住叹息一口。
厉长生笑得善解人意,道:孟先生何故叹息?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若是长生可为孟先生分忧,那便再好也不过了。
孟云深声音平静的道:岂敢劳烦常侍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