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国女其实也应该住在馆舍,不过她来长安很长一段时日了,和大家都很熟络,三天两头的赖在宫里头,后来基本都住在宫里头,不怎么去馆舍走动。
琅琊王着急的跺着小脚丫,说:阿史那国女也不叽道听谁说的,说昨日晚上,仙子姊姊在路寝宫中过的夜,今日一听,气炸啦,立刻跑到馆舍去,说要教训教训仙子姊姊呐!肿么办!肿么办!我萌快去救仙子姊姊叭!
杨广心里头暗道一声坏了,他怎么就给忘了呢,阿史那国女可是非杨兼不嫁的,如今萧岿也想要把女儿嫁给杨兼,这下子好了,不管小包子悯公主知不知情,都已经和阿史那国女成为了情敌,依照阿史那国女那个泼辣的性子,一定会去打架的。
琅琊王拽着杨广,说:快肘!快肘!我萌去馆舍!辎车窝都备好啦!
于是两个小包子风风火火的上了辎车,一路出宫往馆舍去,生怕去晚了,阿史那国女会把馆舍的房顶给掀掉。
杨广揉了揉额角,这可不是开顽笑,阿史那国女很有可能掀掉馆舍的屋顶,都怪父皇整日里沾花惹草,竟然惹了这么多小娃儿来。
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赶到馆舍,果不其然,就看到馆舍外面停着一辆缁车,一看就知道,是阿史那国女的辎车,他们都识得,骑奴还在,正在整理辎车,说明停下来还没多久。
杨广从辎车上跳下来,哒哒哒一路飞奔,琅琊王小包子在后面追赶,奶声奶气的说:啊鸭,累死窝啦累累死窝啦跑不动啦,跑慢点
琅琊王恨不能轱辘着跑进馆舍,馆舍的官员看到小太子杨广,立刻迎上来说:太子驾到,有失远迎,不知太子
他的客套话还没说完,杨广负手而立,十足有气势,说:阿史那国女可来过?往哪里走了?
来过,刚来的,往东面去了。
杨广和琅琊王也不废话,立刻小炮弹似的往东面的院落跑去,琅琊王实在跑不动了,落在后面,摆手说:乃乃快去叭!帮帮窝解救仙子姊姊,不要不要管窝
杨广:
杨广眼皮一跳,也懒得管他,干脆先一步进了院落,刚进院落,便看到阿史那国女那一身火红的衣裳,十足扎眼。
旁边站着一个粉色衣裳的小包子,可不就是萧岿的小女儿悯公主么?
阿史那国女比她高了不少,站在一起,那气势十足,一副恶霸的模样,立马就要发威。
阿史那国女上下打量着小包子悯公主,说:你就是江陵来的?
小包子悯公主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窝窝是。
阿史那国女又说:听说你昨日在路寝宫过的夜?
小包子悯公主又点点头,说:好像好像是鸭。
阿史那国女一听便气得爆炸了,自己都没在路寝宫过夜,却让这个小包子捷足先登,气得她使劲跺脚,说:鸭鸭!你这个
她还没来得及发威,小包子悯公主眨巴着大眼睛,雪亮的凝望着阿史那国女,真诚的说:姊姊!你生得好漂酿哇!
阿史那国女一愣,登时飘飘然的说:那是,我可是突厥第一诶,不对鸭!
她似乎醒过梦来,自己是要和梁人的公主打架的,怎么能被对方腐蚀呢?不不不,绝对不可鸭!
阿史那国女重新收拾了气势,又说:你可别打岔!我告诉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小包子竟然不害怕她,或许是因为都是女娃娃的缘故,显得十足亲切,伸出小肉手,轻轻碰了碰阿史那国女衣裳上的装饰,叮叮当当直响,咯咯笑着说:哇!好漂酿!姊姊,你的衣裳尊好看!
嗨!不过一件衣裳而已。阿史那国女就是不经夸,瞬间又飘飘然起来,而且这回都刹不住闸,笑着说: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鸭!
小包子悯公主说:尊的吗?
阿史那国女说:值得甚么?当然啦,说送给你,就送给你啦!
杨广:
杨广没想到,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可能就是这个意思,阿史那国女何其泼辣,却被悯公主三言两句给降服了,两个人一会子说饰品,一会子说头发,一会子说衣裳,有说不完的话题。
琅琊王可算是跑进来了,呼哧带喘的大喊着:仙子姊姊,乃不要怕!窝来救你啦
他说着,直冲着阿史那国女冲过去,使劲把她拽开,说:不许乃欺负仙子姊姊!
阿史那国女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一把按住琅琊王的小脑瓜子,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又欠收拾?
鸭鸭鸭!放开窝!琅琊王被按住小脑袋,使劲的挥舞着两条小胳膊,大喊着:放开窝!窝要保护仙子姊姊!
杨广:
杨广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是不是他们这面闹腾的声音太大了,竟然惊动了萧岿,萧岿走过来,笑的温柔又和蔼,说:太子来了?好似和小女顽的很是投机呢。
杨广点点头,随口说:孤见悯公主面善,似是有缘。
有缘萧岿听罢,笑了笑,如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
一场闹剧,阿史那国女没有和小包子悯公主打起来,反而和琅琊王打起来了,琅琊王哭着跑回宫中,去找兄长们告状,杨广看时辰差不多了,下午还要继续去露门习学,便也离开了馆舍。
杨广登上辎车,对送出来的萧岿说:梁主太多礼了,不必相送,孤这便走了。
萧岿却执意送出来,笑着说:太子慢走。
杨广点点头,上了辎车,放下车帘子,辎车粼粼开动,很快消失在馆舍门口,往皇宫而去。
萧岿眯了眯眼目,说:有缘
谋臣从馆舍中走出来,低声说:人主,关于隋太子的事情,下臣打听到了一些,听说隋太子是拐子拐到隋国公府的,果然不是隋主的亲生儿子。
萧岿的眼神更加深沉,那谋臣又说:当年陈贼叛乱,太子的遗孤流落在外,下臣记得,小皇子的后背曾被陈贼用刀砍伤,命在旦夕倘或隋太子当真是当年的小皇子,那么他的背上一定会留有刀疤。
傍晚十分,杨广从露门散学回来,回了路寝宫,将琅琊王、阿史那国女和悯公主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兼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没成想阿史那国女也有怕的人。
杨广说:还不是父皇招惹的?如不是父皇把阿史那国女迷得晕头转向,国女又怎么会跑到馆舍去惹事儿。
杨兼挑了挑眉,立刻岔开话题,说:儿子,父父做了夜宵,一会子晚上食。
杨广脸色登时僵硬起来,板着小嘴巴,脑海中莫名响起悯公主的话。
胖呋呋的小弟弟!
杨广的脸色越来越黑,抱臂冷漠的拒绝,说:不食。
不食?杨广还是头一次被儿子拒绝,每次一提吃的,就算杨广并非是钟爱口舌之欲的人,也会颠颠颠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