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一落,羣臣哗然起来, 他们现在昏呼呼的浑身无力, 但是并没有真的昏厥过去, 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
宇文贤眯起眼目,眼神滚动,并不承认,说:胡说!想要用甜食害你的人,明明是杨广!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干系,而且干系还很大。因为杨兼笑着说:从头到尾想要谋害朕的人,都是你,毕国公宇文贤!
当然了,杨兼又说:这么大一顶帽子盖下来,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肯定不会承认,不巧的是,朕就有证据
宇文贤戒备的盯着杨兼,似乎在试探他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杨兼幽幽的说:那个宫女。
宇文贤蓦然睁大眼目,看这架势,肯定是被杨兼说准了。
杨广亲自做了牛舌饼,当然不可能做成甜口的,但是杨兼食用牛舌饼的时候,突然变成了甜口,如果不是杨广的问题,那这其中只有一个环节可以出岔子,便是腾换食合和承槃的宫女。
杨广当时回宫,因着身上很脏,都是油烟气,所以让宫女去腾换承槃,自己则去换衣裳,其中只有这么一会子牛舌饼离了手。
杨兼微微一笑,说:不如,朕让人提审宫女来对峙?
宇文贤听到这里,立刻暴怒的说:看来你还不懂得眼下的局面!!谁由得你去提审宫女!?就算你没有中毒,就凭你一个人,还有个奶娃儿,能翻出天去么?!
他说着,对身边的黑甲武士说:来啊!将这个造反上位的汉儿给我拿下!
宇文贤话音一落,周遭羣臣登时屏住呼吸,只觉得下一刻那些毕国的黑甲武士便要动起来,一窝蜂冲上去抓拿人主,那刚刚稳定下来的大隋江山,岂不是又要变天了?
然
宇文贤的话音落地,众人听着各自的心跳声,屏气凝神,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就这样面面相觑,黑甲武士一个个却没有动弹,一丝一毫都没有动弹。
杨兼还在微笑,理了理自己天子的黑色袖袍,相对于杨兼的气定神闲,宇文贤震惊的说:你们在干甚么!?没听到我下令吗!?抓住这个汉儿叛贼!抓住他!
黑甲武士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石雕木塑,完全没有反应,宇文贤气的转动轮车,使劲去推那打头的黑甲武士,怒吼着:你们在干甚么?!我毕国的武士听令!拿下叛贼!
杨兼轻笑一声,说:毕国公,你再仔细的看一看,这些武士,到底是不是毕国的武士?
他的话音一落,被宇文贤狠推的毕国武士抬起手来,将自己的头盔拿了下来
嗬
宇文贤狠狠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说:韦韦韦
他说了三声,竟然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那黑甲武士脱下头盔,根本不是甚么毕国的武士,而是车骑大将军韦艺!
随着韦艺将头盔退下来,其他人黑甲武士也将头盔脱下来,嘭嘭嘭!嘭头盔一个个滚在地上,那些黑甲武士根本不是毕国人,全都是韦艺手下的亲随。
怎么怎么会这样?!宇文宪还是不可置信,说:我的人呢?!我的武士呢!?我的士兵呢!?都在哪里在哪里
原来包围整个寿宴的黑甲武士,根本没有一个毕国公的部下,全都是韦艺的人马乔装改扮的,这些黑甲武士之所以戴着如此厚重的头盔,把面目全都遮挡住,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宇文贤看出来。
这支一千人的队伍,早就被杨兼偷梁换柱了。
杨兼笑着说:毕国公,你以为只有自己会偷梁换柱?你换走的不过两块牛舌饼而已,而朕换走的是你的一千兵马!
杨广已经冷着脸,不想多废话,说:将叛贼宇文贤拿下!
别看他个头小小的,脸蛋肉肉的,声音软软的,但是派头十足,威严不可逼视,韦艺这些天早就领教了杨广的威严,哪里敢违背,立刻说:是!
于是一招手,黑甲武士一拥而上,宇文贤坐在轮车上,动作本来就不利索,嘭轮车打翻,直接被押解在地上。
与此同时,已经有士兵将杨兼所说的宫女押解上来,宫女见到这个场面,吓得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饶命啊!人主饶命啊,太子饶命啊婢子也是听命行事,饶了婢子罢!
宇文贤被押解在地上,摇头说:不不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不可能你们明明没有通气不可能拆穿我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杨兼笑着说:你说的无错,朕与太子,的确没有事先通气,不过不妨碍即兴表演。
杨广的牛舌饼被偷走,的确在意料之外,当时杨兼吃了牛舌饼,感觉到甜味和疯狂在自己的口中发酵,立刻便明白了,有人想要谋害自己,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杨广。
杨兼了解杨广,如今的杨广羽翼未丰,还是需要依附自己的,怎么可能突然下毒手?杨广可没有这么冲动。
杨兼食了甜食,第二人格释放而出,其实大多数人只知道杨兼甜食不服,吃了会发疯,甚至因为不服而死亡,但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杨兼根本不会因为吃甜食而死亡,只会因为吃甜食而痛苦,每一次吃到甜食,那种心底里的痛苦都会绽放出来,那种最真实的自己,也会绽放而出。
不过杨兼渐渐的觉得,最真实的自己,也并非那么可怕,也并非是坏的
杨广见到过好几次杨兼食用甜食的后果,如果杨兼愿意,还是可以克制的,并非那般不理智,因此杨兼大发雷霆,让杨广滚的时候,杨广已经猜到了杨兼的用意,因而加以配合。
宇文贤震惊的说:你们在骗我?!
杨广和杨兼并没有通气,但是两个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杨兼笑着说:果然知父莫若子,我儿真真儿聪明。
那之后,杨广负气离开,杨兼开始顺理成章的偏爱乖巧的毕国公宇文贤,让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已经失宠了,人主喜爱毕国公,甚至想要收毕国公为义子。
杨广幽幽的冷笑一声,说:家宴之时,你还来听墙根。
也是你们早有准备?!宇文贤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似乎除了不可置信,已经摆不出其他表情了。
杨广冷漠的瞥了一眼宇文贤,说:不然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