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斐德洛公爵的耐心与爱让希丝缇娜心软了。
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在婚后的第二年,希丝缇娜怀孕了。
这对于两个家族而言都是一件大事。孩子成了他们关系进一步巩固的关键。斐德洛公爵很看重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亲爱的,你这么忙干嘛?”希丝缇娜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问着这个忙东忙西的男人问道,“孩子还没有出生呢,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你这么早准备衣服要是准备错了怎么办?”
斐德洛公爵从床上选了一块面料,丝绸质地,很是轻薄,隐隐有暗纹流过。饶是希丝缇娜也没见过这样的面料,惊喜问道,“这是什么面料?”“来自东方一个叫华夏的地方,他们叫这为丝绸。”
希丝缇娜挺着肚子走到丈夫的身侧,从丈夫的手中接过这匹丝滑无比的丝绸。如云入水的丝绸在指尖波动滑动。捉不住一般被拢在手心。
“会不会太薄了。”
“不会,就算现在穿不了,孩子长大了也可以穿,冬天穿不了,等到春天到了,夏天也就不远了,到了夏天他也就可以穿了。”斐德洛公爵低头亲吻妻子光洁耳朵额头。“你是我的至宝,自然要用最好的”
希丝缇娜把丝绸拢在心口,按下了那份喜悦。
没能到来年的夏季,这个孩子还是无缘来见他的父母。悲伤的斐德洛公爵夫妇在墓地里安葬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主持葬礼的是凯撒。凯撒在教廷里算得上步步高升。红衣主教凯撒成为了除教皇以外最有话语权的人物。这一次的葬礼由凯撒来主持自然是给足了斐德洛家族的面子。同时也是在表明卡佩家族的态度。
不过希丝缇娜没注意这些,也没那个精力去想这些。以至于当她的兄长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神情恍惚到人都认不到。
凯撒踱步到希丝缇娜的面前,希丝缇娜依偎在丈夫斐德洛公爵的怀里,祖母绿一般的瞳孔毫无生气地睁着,蒙上了一层水雾。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简洁礼服。但即便是简洁,也只是比希丝缇娜平日里穿的衣物要稍微低调一些。众所周知,尊贵的斐德洛公爵夫人从来不会在穿着饮食方面让自己受亏待。
凯撒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我很抱歉,希丝缇娜。”
希丝缇娜抬起了头,用手上的精美的手绢一角搽试掉眼角那滴没有人注意到的泪珠。
“哥哥。”
凯撒的手攀上了希丝缇娜的脸颊。细腻而温暖的触感随着手掌内侧传递出来。凯撒调整出一个既悲伤又有点强颜欢笑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不知道出现过很多次了,亦或许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表情是真诚的表现。不过凯撒很明白自己,只要这样能让他亲爱的能稍微愧疚一下,这点恶心的动作做上个上百道也没什么。
希丝缇娜强扯着自己的嘴角,安慰道:“哥哥,是我们没有得到主的祝福,这个孩子……”
“希丝缇娜,”和希丝缇娜一样的眼迫使她注视着面前的人。“主是无私的,是博爱的,并没有厚此薄彼。”
是的,主是博爱的,无私的,是他强求的。
凯撒想要如过去的惯例俯身给她一个安慰的吻。恍然发现,他的妹妹,希丝缇娜早已经结婚了。
葬礼在凯撒的主持下顺利结束,结束后的不久天气便开始不太好,开始下起了小雨。斐德洛公爵夫妇被迫离开了墓地。希丝缇娜在凯撒的注视下登上了马车,送了自己的孩子离开人世,心里大概也不是什么滋味。但是面对自己敬爱的兄长,希丝缇娜还是拿出了自己应该有的礼数。
“哥哥,我们先走了。”
“嗯”
马车愈走愈远,消失在烟雨下。
凯撒看了一眼墓碑,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独自一人走回了公馆。
第一个孩子的夭折给希丝缇娜很大的打击。
希丝缇娜在房间里呆了一个月,每天抱着准备给孩子穿的衣服一蹶不振。
斐德洛公爵很担心自己的妻子。对于过去喜爱的珠宝美饰都不再那么的喜爱。总是不发一言地注视着窗外。斐德洛公爵以为希丝缇娜先要出去透透气,然而等到了户外,希丝缇娜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只是盯着不远处的母马和小马。看着看着就开始默默垂泪。斐德洛公爵着实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在侍从的建议下,斐德洛公爵决定前去拜访自己的大舅子,凯撒?卡佩。
贵为红衣主教的凯撒的公馆每天门庭若市,需要接待的人也是数不胜数。斐德洛公爵是凯撒的妹夫,所以也没怎么花费功夫便直接见到了凯撒。
侍女引着斐德洛公爵到凯撒的面前后便下去了。斐德洛公爵见到凯撒后也没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
“凯撒主教,我想知道怎么能够使我的妻子希丝缇娜走出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
凯撒微笑着,轻声说道:“让她回到她母亲的怀抱吧。”
不日,斐德洛公爵陪着自己的夫人,带着数辆马车的礼物回到了布莱恩夫人家。
莉莉丝?利昂特耶夫娜在门口迎接了他们。热情的亲吻着希丝缇娜光洁的额头。仆人们清点着礼物,牵着马往马厩走。莉莉丝牵着她亲爱的女儿的手走到会议厅。希丝缇娜没有任何想要和外界交流的想法,所以在莉莉丝的引导下也没有任何反应。斐德洛公爵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所以在和希丝缇娜他们用过午餐后也就离开了。临行前还在她留给她一个吻,嘱咐道,
“亲爱的,我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