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识洲,许是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这样厚颜无耻。默了半晌,他才终于憋出一句:“谁是你哥!”
最终他还是只叮嘱了最后一句:“迦迦,早点回来。”
南迦失笑,“好。”
她和韩太太道了别,跟着顾识洲上他的车。
一边走去,她一边掐了掐他手臂,“你做什么呢,乱叫。”
“迟早要改口的,我先改一下,让他适应一下。”
他说得好像明天就能改口似的。
南迦不以为然。迟早?要么迟,要么早。——她没打算太早结婚。
顾识洲和南迦就那么走了。
一眼都没有看向自己。
倪初然捏了捏裙摆,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有些无措。
她今天,还是很美的。
他的目光哪怕有停在她身上一秒,她都不会觉得这么难过。
韩太太还在感慨着这一对,转头就见她站那儿发愣,瞬间笑意全无,拧眉道:“站那干嘛呢?那么多宾客,不知道去送送吗?”
她看着倪初然就来气。
在她眼里,倪初然是怎么也配不上她儿子的。
倪初然攥紧了拳,不由得看向南迦的方向。
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样好,自己的生活却是这么折磨?
当年所做的一切,如今都还在了她的身上,她算是吃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南迦不知道顾识洲要带她去哪里,一路上都充满好奇。
可他一上车根本就没给她好奇的时间和机会,升起挡板,便把她带到怀里亲。
不过是一日不见,他活生生一副要将她吞腹食骨,恨不得将她揉碎的模样。
南迦缺氧,推开他,“顾识洲——”
他眼尾落了散漫的笑,尾音轻扬:“嗯?”
“想你了。”他又道。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不停摩挲。
南迦发誓,他们真的只是一天没见而已。
她低头去笑,“顾识洲,你怎么这么黏人。”
你这么黏人,可如何是好。
“只黏你。”他又凑了上来。恨不得与她缠绵厮磨至破晓,不死不休。
南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把他推开。她喘着气,不去看他,打开窗户吹着夜风,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她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好高、好烫。
当车子终于停下。
他拿出一段可以遮掩视线的黑布,“给你个惊喜,先闭眼,我带你进去。”
她闭上眼,任由他帮她系上。
眼前失去光明,她把手置于他手心,那一刻,安全感却是直接盈满了她的世界。
他带着她走进一个地方,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很大,还有……迎面而来的花香,浓郁而又热烈。
他忽然松开了手,只用声音安抚她:“等我一下。”
只过了一小会,她便听得他的声音:“迦迦,可以摘下了。”
听声音,他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前方。
南迦迟疑了下,才摘下遮住眼睛的黑布。
可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眼中却陡然浮现万千震撼。
四下都是花,各种各样的花。他给她买过的每一种花,几乎都有。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四周和屋顶。屋顶是玻璃,她抬头便看见了漫天星光,四周都挂满了画——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她各个时期的画都在这里。
南迦满目震撼,不知他这是哪里寻来的画,更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而他就站在她面前不远,手中抱着一束满天星,“这里,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这些画,很多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当然。可是,我以为它们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有一些应该是在老家的,有一些应该在学校展示栏,还有一些,她更是连在哪里都忘了。不说别的,就说现在的几幅画,不是都被别人买走了吗?为什么这里还能出现三幅?
“你以前的作品,都是我这几年陆陆续续找到的,现在的作品,则是高价请买家割爱买下来的。”他解释着画的来源,末了,他问:“你看这里,像不像一个画展?”
南迦微愣。
直到他这样一说,她才恍然惊觉,下意识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