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而且顾识洲是去那边工作的,看起来这么忙,也不像是会在八点还睡觉的,指定是已经在奔波的路上了。于是她决定等他那边的早上八点,就给他打个电话。
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真的一个电话一个视频都没有给她打过。这太反常了,根本不像是顾识洲。
即使再忙,她觉得也不该如此的。
不过没关系,他不打那就她打吧。
她才不会计较这么多。
明栩啧啧两声:“陷入爱河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起来都没有之前凶残了。”
南迦:“?”
她又忍不住想打这小子的欲望了。
好在明栩适可而止地跑掉了,没再留下继续惹她。
南迦点开微博,回了些评论。
追寻的官方微博已经做起来了,关注和浏览量都很高,每天慕名而来的新关注也不在少数,所以常收到一些信息,询问画作的事情。时间不长,能有这样的效果她很满足。
当然,她也知道这少不了顾识洲的功劳。
她觉得她还是需要感谢一下他的,但是这会儿连人影都看不见,想感谢也感谢不到。还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再思考一下怎么感谢吧。比如——把那幅画画完?
南迦觉得可以。这是个很有诚意的谢礼,也是个他肯定会满意的谢礼。
最近他不在,她专心工作,上了两幅画。而比以前还要好的是,这次画作一上新就被抢没了。销售速度远胜于前。
生活有在一点一点变好中。
南迦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办,好像更想他了。
怎么无时无刻的,动不动就要想起他呢?他在她生活中的存在感,未免也太强了点。
南迦独自一人找了个偏点的位置坐,主要是为了躲清闲。但自有人会过来找她。
今天这场婚礼是没有请顾老爷子和倪家的。但是有请司越,毕竟他们和司越也没有什么仇。
南迦也不觉得她和司越之间朋友不成反成仇人。他们还是朋友的。即使注定已经无法成为多么亲近的朋友,但是做个普通朋友也还尚可。
司越见她一人坐在这边,便走了过来。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仍是含着谦谦君子般的笑意,一如往常。
南迦觉得,她很难对他产生多深的怨恨。最多,只是怨怪。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只是曾经受过太多的伤,遍体鳞伤之际身边只有她,于是把她看得太重,而且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使得他的性格不大健全,过分偏执,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错事。
她笑了笑,“这里安静些。”
见她还愿意和自己说话,司越松了口气。在过来与她搭话的时候,他其实犹豫过,怕她不理自己,或者看见自己就躲开。还好的是没有。
南迦依旧是如他记忆里一般的善良。他虽然已经不是他了,但珍贵的是,她还是她。
司越倍感知足了。
只要今后,他们还是朋友,这就够了。
他可以默默地看着她,她也没有讨厌自己,这就够了。
他虽然还是很后悔自己出现得太晚,但是一切事情已成定局,现在再去想太多都没用。
司越原先是应该去和商界上的人打打招呼,拉近拉近关系,说是来参加婚礼,其实不过是来借机交际。这个圈子的人都如此,谁也不能免俗。
沈家和明家的婚礼现场,来宾肯定很多,也肯定个个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这种场合,挤破头想来的人可太多了,他们都巴不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多和几个人说说话。但司越忽然就不想像他们那样了,他在南迦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那我也跟你一起躲躲清闲吧。”
南迦笑了笑。
婚礼很快就开始了。
司越与她闲聊着,聊着追寻最近的生意如何,她最近怎么样。南迦把她和冯春琴的事情说给他听,叙述的时候,她已是能做到勉力平静。
他到底是参与过她童年的人,如今一切事情都有了结果,她也想让他知道一下她和冯春琴的事情。
司越听罢,愕然不已。
是啊。
谁都无法想象,世间竟然会有人心思恶劣至此。
在得知自己的孩子不是亲生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换回来,也不是别的,而是——不能换,我要让我的女儿在别人家过好日子。这也就罢了,她但凡好好对待南迦,倒也不是无法原谅,可事实并非如此。
好半晌,司越只能挤出一句:“她……简直十恶不赦。”
南迦目光飘忽地看着台上的明姣,被鲜花和爱意包裹,明姣的脸上是烂漫的笑。
女儿的这一画面,应该是全天底下的母亲都想见证的。
但是她果断地斩断了冯春琴见证的权利。
她一点都没有后悔,隐隐的,还觉得很畅快。
“你说,冯春琴现在得多想出现在这里呢?但是她出现不了,她没有邀请函,她连这里都进不来。她看不到她的亲生女儿嫁人,也不知道她的亲生女儿嫁的是什么人。”南迦觉得很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