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一幅地送,“好处”也一幅一幅地要,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虽然他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送,但是后来尝到了甜头,他便想着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内,适当地要点“好处”,因为这实在是很有利于他的追妻进度。
要开始画了,他的手解着扣子,慢条斯理的动作流露出一丝矜贵与优雅,像是一个绅士贵公子般,玉立于此,圣洁不容亵渎。而她此刻,却正是在准备“亵渎”他。她在把他从高冷的雪山之巅拽下,径直拽落凡尘。
南迦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要去看他解扣子。上次的经验教训她可没忘。也不是他是不是整天揽镜自照练习解扣子,不然怎么能……解得这样勾魂摄魄,几乎要牵走她的理智。
她装作认真地摆弄着手上的工具,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想等他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抬眼。
两分钟后,她复又抬起眼的时候,却是猝然怔住。
他就那样神色慵懒地站在那儿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才倦倦地勾了勾唇。
这副画面,几乎要叫人血脉喷张。
不能说情.色低俗,倒是萎靡奢丽,给人高不可攀之态。高高在上的,浑然不似凡夫俗子。
三年不见此景,她的心跳却找回了三年前的记忆,依旧如鼓声雷动,经久不息。
她试图克制一下,不要让自己的眼神太放肆,可是结果却是全然失控,自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睛就沾上了他,再也移不开。
想法是会骗人的,动作是会骗人的,任何事情都是会骗人的,只有心跳不会。
南迦眼中的惊艳经久未散。
和他做的时候大多灯光昏暗,他们也是近距离地接触,而这一刻,天光大亮,她就站在不近不远处,肆无忌惮地将他的全身纳入眼底。
她几乎要失去所有的语言。
三年前的震撼,如今卷土重来,她的震撼一点不少,百看不厌。
她的反应顾识洲全部看在眼里,他的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很大方地任由她看。
南迦指尖几乎要陷进肉里,疼痛感终于唤回了她的理智,她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开始了?”
“你要不要指导一下我的姿势?”
“哦……对。”
她像是木偶人一样,他说一声,她就跟着做。她走上前去,试图指导一下他的动作,可是她的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别装了,你分明是去占便宜的,便宜都叫你占了,怎么还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呢?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南迦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但是她丝毫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因为也有一种可能是,她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
顾识洲看上去无辜又纯情,任由她摆布,一点意见也没有,实在是乖极了。
南迦感觉自己在犯罪。
一步一步的,引诱邻家纯情小公子。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怕她会流鼻血,流下来后那得多丢人?
她的手指触上他的身体时,她感觉指尖灼热。他身体的温度好像通过她的指尖传递了过来似的。
每一场接触,都是一场折磨。
南迦深吸一口气,匆匆忙忙摆好,就撤走离开,回到原来的位置去,准备开始动笔。
顾识洲轻轻一勾唇,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的淡然。
南迦很想集中一下注意力,但是这显然有点难。她抿紧唇,不断清空自己脑子里的黄色想法,才终于可以专心地动笔。
她知道这很不专业,但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过了会,她终于渐渐进入状态。
时间流逝得太快了,快得她毫无察觉,便已是夕阳西下。
但是她致力于精益求精,每一寸都在精心雕琢,以至于这么长时间过去,也并没有完成太多,只有一半多一点。
光线渐渐不足,她揉了揉僵硬生疼的后颈,饱满的情绪和感觉难得,她想继续,但是顾识洲却开了口:“要不明天继续吧?我有点累。”
南迦微愣,像是从她自己的世界中被他拉了出来。她下意识说好。
“那你快休息一下。”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画作之中无法自拔。真的很完美,她很喜欢今天这幅画,一直以来隐隐卡住的瓶颈期,好像在这一创作期间突然冲破了。她满意地欣赏着半成品,偶尔修修改改,乐在其中。
这幅完成之后,会比三年前那幅更加惊艳,也更加完美。这无疑是一幅成功的作品,顾识洲这画换的不亏。
南迦突然意识到这幅画是她要画完送给他的。她的笑意忽止,心生不舍起来。她好不容易画出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实在是舍不得给他。
下一秒,南迦便开始唾弃自己,人家给了她一幅那么好的画,不过是要她一幅画作为交换而已,而且他还辛辛苦苦地献身做了模特,她怎么能有这么小气又过分的想法?她这样,与剥削者何异?不能看着顾识洲好欺负就逮着他欺负吧?
南迦深深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并且适当地唾弃了一下自己。
忽然,她听到顾识洲在叫自己。
她应着声:“在呢。怎么啦?”
“可以帮我拿个东西吗?”他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这么一会功夫,顾识洲已经拿好衣服去洗澡了。可能是受不了这么长时间身上附着的些许可以忽略不计的灰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