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冷冷淡淡的月挂在枯树梢头,树干上有不知道什么鸟叫着,一声一声宛如婴儿啼哭。
阮流君站在一片黑暗里只觉得周围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怪物随时会吞没她一般,攥紧了手指道:“我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寻常人,就算我说出我的名字你也不认识。”
“是谁?”他又问,“寻常人家?走投无路?”
“阮……阮阮。”她道:“我父亲是……教书先生,因心软收留了一个逃难的,哪知逃难的竟连同山贼里应外合洗劫了我家,杀了我父亲,掳走了我弟弟,我侥幸逃了出来,走投无路滑下山崖看到了许娇的尸体,因我和她样貌几乎完全相似,为了活命逃过那货山贼的追杀,遇到来救许娇的人就假冒了许娇,后来……骑虎难下。”
裴迎真看着她,语焉不明的道:“这世上竟有面貌完全相似的人?”
阮流君心虚的恼道:“我已讲了全部实情,你爱信不信!”她转身摸索着要往外走,裴迎真忽然鬼魅一般的拦在了她眼前,惊的她急退两步,撞翻了一个凳子,凳子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突的“喵呜”一声厉叫就抓了一把她的裙子逃窜而去,吓得阮流君一声低呼手忙脚乱的绊在凳子上险些跌倒。
裴迎真一伸手环住她的腰,往窗户上一看,顿时笑了,“只是一只猫而已,你看。”
阮流君惊魂未定就看那窗台之上蹲着一只眼睛发光的黑猫,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令她毛骨悚然的往后一缩。
裴迎真拥住她,在她耳侧低笑道:“原来你这么怕黑啊?”
她头皮顿时一麻急忙推开他恼道:“裴迎真你究竟想怎么样!”
裴迎真丢了抹布道:“这是你的第一个问题。”他大大方方的道:“我来确定一下你是敌是友,然后决定该不该留下你。”
阮流君一身的冷汗被夜风一吹,浑身打颤,“那你确定了吗?满意了吗?”
裴迎真在那月色之下眨了眨眼,对她笑道:“我需要再观察观察,但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他转身走到桌边。
阮流君听到火折子轻响,火光一闪,灯烛重新被点亮。
裴迎真在晃晃的灯烛下对她道:“今晚不要喝茶了。”他弯腰端起软塌旁的安神茶,抬手丢出了窗外。
阮流君被那一阵当啷声吓的一颤,就见裴迎真又走过来,弯腰去勾自己的裙摆,她忙后退数步,拉开距离道:“你又想干什么?!”
裴迎真站直道:“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被野猫抓伤,我是在关心你。”
他让阮流君毛骨悚然,半分也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好意。
“不必了。”阮流君只想让他赶快走,“只要你马上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关心。”
裴迎真有些失望道:“做个好梦。”转身走了。
却在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来,好心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院子曾经死过人,晚上总会有些哭哭啼啼的声音,你不要怕,它们哭一会儿就走了。”说完抬步就出了屋子。
阮流君僵着身子站在那里一时气的想冲出去跟他同归于尽!
就见光幕中的弹幕已经疯了——
路过:主播没事吧?那个变态有没有占你便宜?
最爱病娇变态:妈妈他好变态!我好喜欢他!
奸臣爱好者:天啊,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宅斗萌:这个男主画风好清奇啊……套路玩的好深,主播你完全被他套路了啊!
隔壁老王也是王:我来总结一下男主的套路,先吹灯击溃主播的防线让主播处于不安全的状态里,然后再步步紧逼的逼问主播,掌控了整个节奏,可以可以,这套路玩的溜,主播你还是被他压制了。
骨骼清奇的小明:主播你真是个教书的女儿吗?你刚刚都坦白了?
马甲1号:没有,主播是骗他的,因为主播要是透露关于直播和换脸的真相就会被人道毁灭的。
逃跑者:楼上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
兔美:楼上很可疑啊。
喵了个咪哑:主播你为什么不多问几个问题!问他是不是处男!爱不爱你!
路过:他是个杀人犯,他杀了许娇啊,今晚来说不定就是想杀主播的,主播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啊。
吃瓜群众:要杀他刚才就杀了,他不是说要继续观察观察主播吗?主播要努力套路他!让他爱上你,你就安全了!
来看裴迎真:我只想问一句,这个院子是不是真的闹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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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鬼?
裴迎真出了院子忍不住勾了嘴角,他的小厮阿守迎上来,看他笑的似乎很开心,也跟着笑道:“少爷怎么这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呗。”
裴迎真看着那天边月道:“没什么,只是有个人今晚要难以入眠了。”他抿嘴笑了笑,对阿守道:“将之前你下了毒的热水都收回来,不用对许娇下毒了。”
阿守不解:“为什么啊?少爷之前不是说许娇留不得吗?”
之前是留不得,他以为许娇没死透,为了不让人怀疑是他对许娇动的手,所有要斩草除杀了许娇,可她不是许娇,而且对他似乎没有恶意,或许可以做个帮手。
“我要留着她对付裴家人。”裴迎真道。
阿守恍然的点点头,“也是,今天她收拾了三小姐的乳娘可真解气啊!她好像很厉害,谁都不怕。”
裴迎真想起她被一只猫吓的哆嗦忍不住又笑了,“我看她胆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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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又冷又暗。
香铃一进屋子就看到自家小姐眼眶红红的坐在榻上,一脸疲惫,“小姐?”
她吓了一跳,一抬头看到是香铃才松了一口气,“你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