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桃

含桃 第99节(2 / 2)

最后忍不住求饶的辰子戚后悔不已,早知道还是玩飞飞的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扰人好梦。辰子戚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丹漪怀里。

丹漪把人往怀里拢了拢,自己也拱进被子里躲避阳光。今日的太阳似乎格外灿烂,穿透了薄被,将这小小的空间映得微亮。

“这样瞧着,好像我小时候睡的蛋。”丹漪新奇地看着四周。

“你在蛋里还有记忆呢?”辰子戚打着哈欠睁开眼。

“先前是没有的,快破壳的时候就有了记忆,当时觉得很闷,快要憋死了,必须得打破蛋壳。”丹漪说起小时候的丰功伟绩,很是骄傲。凤凰生而知之,在清醒的一瞬间,他已经得到了先祖传承的记忆,知道眼前的是蛋壳,打碎了就可以看到母亲。

辰子戚第一次听到丹漪说破壳的事,顿时来了兴致,“那你怎么啄开的?”

“两脚踏地,运转内力,一下就把蛋壳震碎了。”丹漪说着说着开始吹牛。

“是么?”辰子戚撇嘴,“你怎么不说你在蛋里摸到了一把斧头,一斧头下去,清者为天浊者为地。”

“那也太不像话了。”丹漪抿唇笑,这都是跟戚戚学的,吹牛也得讲个度。两人额头相抵,咕咕唧唧地笑了半晌。

“说实话,到底怎么出来的?”辰子戚在丹漪的屁屁上拧了一把。

“啄开的,”丹漪老实道,双手捧住辰子戚的脸,就这样,“啾啾啾……”说着,像啄木鸟凿树一眼,对着辰子戚的嘴巴连啄了几口。

一夜的癫狂,没有让丹漪感到丝毫疲惫,起床之后越发精神奕奕。辰子戚虽觉某些地方疼痛,但身体并没有很疲惫。这大概归功于两人相连时还在交换的内力。

“我们去练功吧。”丹漪穿戴整齐,便拉着辰子戚去梧桐林。

灵关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宫主,使不得。”昨晚是她值夜,听得清清楚楚,最后王爷说话都带了哭腔,显然是累得够呛,哪里能起来就练功?宫主也太不体贴了!

“走走走。”辰子戚也正想验证一下这种游戏对于内力有多大好处。

两人手拉手去了梧桐林,留下灵关在原地,“……”

清脆的凤鸣声自梧桐林中响起,宛如烈焰的凤凰纹流转升腾,丹漪双臂展开,而后猛地以掌击地。

“轰轰轰——”强大的内力掀起地面还有些湿漉漉的落叶,朝着辰子戚扑过去。

辰子戚抬手,将内力遍布周身,蹂身而上,带着那凤凰展翅状的落叶原地甩腰,然后,“咔嚓”,腰间一阵酸疼,没支撑住,仰头就往后倒去。刚刚化解冲劲的落叶,少了龙吟神功的支撑,哗啦啦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把辰子戚结结实实地埋住了。

丹漪赶紧飘过来,抬手挥开层层枯叶,露出了仰面朝天的戚戚。

“怎么了?”丹漪把人抱到怀里,“可有伤到?”

“腰使不上劲。”辰子戚苦着脸,早上起来只觉得有些酸,这会儿才觉出来,定是伤到腰筋了。

丹漪眨眨眼,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打横把人抱起来,缓步往凉亭走去。

“我的内力,好像增了一些。”辰子戚靠在丹漪肩膀,仔细想想方才的感觉。

“我的内力没有增,但变得精纯了些。”丹漪也总结道。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双双红了脸。虽然内力增长或是提炼精纯都是好事,但这种修炼方法实在太羞耻了。

“你,你说,以前的祖先们,是不是也……”辰子戚磕磕巴巴地说。

“没有。”丹漪斩钉截铁地说,以前肯定是没人做过这种事的,若是有,丹阳神功秘籍和传承记忆里,定然会有痕迹。

正说着,蓝山雨急匆匆走过来,将几份消息呈递上来。

今日宫主没有去朝凤殿处理事务,他便把紧急的事拿过来给宫主定夺。

“皖王将蛊虫源头之事公之于众,策反了极阳宗与黄山派,正要与空明宗接洽,”蓝山雨打开扇子捂住嘴巴偷笑,“一切尽在宫主所料之中。”

蛊虫源头的消息,是归云宫故意放给辰子坚的,他不负所望地将之大肆宣扬,且在第一时间策反了黄山派。

正道所组成的联军,还未走到玉山便分崩离析,极阳宗也与六合宗反目。

“鬼虫竟然是朝廷放出的?”得知消息的正道人士很是震惊,他们怀着一腔热血去北漠抗敌,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便是一身蛊虫,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那还有假?你瞧瞧,最先发疯的,哪个不是从北漠战场回来的人!”黄山派的人义愤填膺,一剑砍下了迎风招摇的旗帜,对着一脸灰败的六合宗弟子啐了一口,“皇帝下蛊,你们却要诬陷归云宫,想让我等去送死,真真歹毒至极!”

罗家是天德帝的母族,在众人看来,皇帝的意思就代表着罗家的意思。想起此前的种种,从一开始罗鸿风就莫名针对归云宫,而后不断扇动众人前往玉山。染虫使他们疯狂,再哄骗他们与能治虫的玄道同归于尽,最后六合宗独霸天下,当真打得好算盘。

“他娘的罗鸿风,亏我敬重他这么多年。”极阳宗宗主姚雄气得骂娘。其他小门派也纷纷离开,谁也不想再跟罪魁祸首待在一起,保不齐哪天就被烧死了。

罗鸿风气得震碎了一张黄花梨木桌,“辰子垣,翅膀硬了!”

“你是想说,你不知道?”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坐在一边,冷眼看着罗鸿风。他是罗鸿风的师叔,在六合宗隐居多年的长老——陈谷,表字览芝,退隐江湖前曾有个名号叫不朽真人。

“弟子的确不知。”罗鸿风咬牙,他若是知道,又如何会烧死自己的嫡传弟子!早就去向天德帝要解药了。

“呵,玩鹰的叫鹰啄了眼,你这九十年是白活了。”陈谷站起身,冷笑一声,甩袖而去。事到如今,他是不可能再帮着师侄去攻打归云宫了。且不说大义上站不住脚会毁了他一生清誉,就如今这散乱的队伍,根本就走不到玉山去!

“师叔!”罗鸿风徒劳地追出去,门外已经不见了不朽真人的身影。

“咚咚咚”,木棍敲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律的声响,赵素柔扶着双目失明的寥寂师太缓步走过来。寥寂已经一百三十多岁,头发稀疏,加之如今眼盲,只能看到眼白,瞧着甚为可怖。

“陈谷那老小子也走了?”寥寂开口,阴桀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剐蹭瓦砾的声响。

“嗯。”罗鸿风应了一声,不想说话。

正在此时,有一名六合宗弟子跑过来,悄声在罗鸿风耳边说了几句话。

“怎么,天德皇帝要见你?”寥寂冷笑,当着她这个有百年功力的人说悄悄话,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