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养性最是个善与察言观色之辈,见陈玉书眼色,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便道:“柴府的家产我瞧着倒不眼热,只一样,如今也不瞒陈兄,便是令妹,在下观音堂外一见倾心,若能得在手中,此生再无憾事。”
那帐后的赵氏听了,不免有些嫉恨,暗暗咬牙,这玉娘瞧着正经儿,倒会勾汉子,如今倒罢,有一日真落在自己手里,让她知道自己的手段。
只怕陈玉书念着兄妹同胞之情不肯,悄然下去,使丫头来唤陈玉书到后头跟他道:“有道是他不仁我不义,如今你也瞧见了,指望你妹子接济,早晚饿死,你也莫念什么同胞兄妹之情了,倒不如依着这周养性说的计,趁早谋划,若得了柴府家产在手,还愁什么。”
陈玉书先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听了他婆娘之言,一咬牙:“是啦!她不仁我不义,她既不当我是亲哥哥,我又何必当她是我妹子,谋在手里才是自己的,也省得成日求上门去瞧她脸色。”
公母俩商议好,陈玉书复到前头来,跟周养性两人暗暗计量一番,周养性这才出了陈府,打马回了许家宅子,不想却落在平安娘眼里。
至晚间潜入二姐房里,与她说了自己与陈玉书商量下的毒计,并许给她若事成,八抬大轿抬她进周府做个正头娘子,让那陈玉娘在她下头居小,这般最合董二姐的心,如何不依,遂与周养性仔细计量一番。
想着自己这番计量,天衣无缝,却不想隔墙有耳,被窗外的平安听了去,待听见里头两人商量毕,又搂在一起干起事来,平安才趁机翻墙出去。
次日一早柴世延出了门,平安忙到上房,把昨儿听来的与玉娘说了一遍,玉娘听了,直觉汗透衣襟,后脊梁一股子一股子冒寒气,这可真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虽早知她哥嫂狼心狗肺,却也未想到会与周养性私下勾连,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毒计,亏了被平安听来,若不然,真被董二姐下药害了柴世延性命,自己纵有子继,如何斗的过这般恶毒之人,更何况,自己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只如今却又如何应对……
☆、49
玉娘想了足一日,这事儿还需柴世延暗里知晓方妥,莫说董二姐与那周养性,便是自己哥嫂哪里,自己如何说的出口,便说出来,柴世延若问她如何得知,她怎样说,难不成要与他说,自己早知董二姐与周养性奸,情,使平安前去听窗户根儿得知。
柴世延定要问,既知他二人奸,情,为甚不说与他知道,且这厮最是好面子,如此丑事,若旁人尽知,他如何受的,说不得心里也恼了自己,倒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想去得了一计,果第二日,董二姐便来上房与玉娘请安,玉娘也不动声色,与她一处里说了两句话儿,却暗里使人盯着她,一连三日不见周养性前来,董二姐日日到上房来,与玉娘说话儿,眼角却一个劲儿往窗户外头瞧。
玉娘只做不知,却暗想柴世延如今管着县外盖园子的事,又多应酬之事,每来家不是半夜也是掌灯时分,这董二姐如何遇得着,若见不着面,不定又起怎样的恶毒心思,倒不如让她这一回成事,也好将计就计。
思及此,这日董二姐起身时,玉娘便道:“今日我这里倒有样新鲜吃食,是平安娘亲手做的,我尝着倒好,不如你在我这里吃饭,也尝尝这个。”
董二姐心里正巴不得,却又假意儿道:“恐爷家来不妥。”玉娘却噗嗤一声笑道:“你放心,到这般时候还不见影儿,不定去何处吃酒耍子去了,便他家来,又如何,你还怕他怎的。”
董二姐这才坐在炕沿边上,玉娘使人摆饭上来,董二姐瞧那桌上倒真有个新鲜吃食,瞧着想是饼,却又大像。
玉娘指给她道:“这是平安娘做的藤萝饼,取他家院子里的藤萝花掺了白糖蒸的,只她家那院子的藤萝花,倒不如隔壁许家开得好,她昨儿一说,我倒想起来,许家未搬走前,他家娘子好性儿,却有些往来,去年做生日邀我过去吃酒,她正是四月里的生日,我刚进二门远远便瞧见,她家那架藤萝,攀藤绕架,紫云累累,香满庭除,就在她家后院的藤萝架下摆的酒,满席都是那藤萝花香,便我家来数日方散,只如今她一去,倒让人想的慌。”说着若有若无扫了董二姐一眼道:“说起来,二姐妹妹自打进屋,我就猜想妹妹身上熏的甚香,如今这藤萝饼端上来,才记起可不就是藤萝花的味儿吗。”
董二姐听了,不觉有些慌,虽这两日周养性未来,前些日子却日日不空,起先他来自己也道,怎身上有股子花香,为此还酸了几句道:“不定去哪里风流沾惹的妇人脂粉膏子味儿。”周养性只说不是,如今才知竟是许家院子里的藤萝花。
心里头有鬼,哪里吃的下,只略吃了些便放下,玉娘有了身子,自是也吃不下甚东西,只吃了半块藤萝饼,小半碗粥,便让扯了下去。
董二姐给玉娘说的有些不自在,也便无心再留,起身刚要告辞,不防柴世延正巧迈脚进了屋,倒与董二姐撞个正着,不免皱了皱眉。
董二姐抬头瞧了他一眼,插手在前福□去:“爷万福。”这董二姐本就有心勾引,如何不装扮一番,虽是白衫儿红裙儿的家常衣裳,却处处显出心计。
上身对襟儿扣紧的白纱衫儿,轻薄非常,透出里头大红的抹胸,胸前一朵牡丹花映着一痕雪脯,越发娇艳,想来里头未着裤儿,绉纱红裙在灯影里,透出两条玉腿,莲步轻移,裙摆下两只金莲玉足,摇摇摆摆福身下去,鬓边芍药花映着满头堆鸦青丝,粉面微抬,酥胸半露,眉眼含情,倒真勾起柴世延心中燥火来。
如今玉娘有孕,这几日他虽来了上房,夜里却只宿在东厢,想柴世延什么人,以往何曾有过一夜消停之时,如今倒成了半个和尚,如今给二姐勾起火来,如何消的下,真恨不得这会儿就压在身下,好生爽利一番,淫,心起来,便去了心中恶感,伸手扶起二姐,却趁机在她手上捏了一把道:“你今儿怎在这里?”
二姐眉梢微挑,瞟了他一眼道:“奴来与姐姐说话儿,得姐姐留饭,才耽搁到这般时候,却扰了姐姐大半日,如今却该回去了。”说着与玉娘告辞。
他二人的一番来往落在玉娘眼里,玉娘暗道,这厮真不知个死,还当这淫,妇是他的人呢,殊不知早成了活王八,只这会儿让董二姐去,柴世延势必要跟过去,岂不正中了她的计。
思及此,便留董二姐道:“爷这般时候家来,想在外头未吃饭,我如今身上不好,正巧你在这里,陪着爷吃两杯儿酒,也省得他一个人吃饭冷清。”
董二姐待要辞,柴世延道:“如此却好。”
玉娘让人重新摆了酒饭上来,柴世延炕里头坐着,玉娘与董二姐一边一个相陪,柴世延瞧着妻妾和睦,倒欢喜上来,直吃到夜阑,董二姐方才去了。
董二姐前脚出去,玉娘暗里端详柴世延,只见他眼风不知不觉往窗外瞟,竟是跟着董二姐的影儿去了,半日方回过神来,一回头,正对上玉娘的目光,柴世延不免有些讪讪的道:“你这么瞧着我做甚?”
玉娘抿嘴道:“爷这话听着新鲜,你不瞧我,怎知道我瞧你。”柴世延不禁笑起来,凑到跟前来道:“又吃味了不成?”
玉娘推开他:“她本就是你的妾,我吃什么味儿,爷若想去只管去,我难道还能拦着爷的脚不成。”
她如此一说,柴世延倒不好去了,搂着她道:“爷今儿哪儿也不去,只在玉娘这里。”
玉娘斜睨了他一眼道:“我这里被冷衾寒,怎如旁人芙蓉帐暖,爷还是就早去旁处的好,莫再我这里受罪。”
柴世延忍不住点了点她的小嘴:“以往倒不知你如此能言善道,玉娘越是赶爷出去,爷越不去,今儿也不在东厢,爷陪着玉娘好好说说话儿。”
玉娘瞥着他道:“这却是你自己不去,非是我拦着你,到了明儿后悔,可怨不得我。”她越这般,柴世延心里越撂不下,心里却也明白,玉娘既留了二姐在上房,便有意成全他,只今儿柴世延若真去了别处,玉娘心里定然不快,想二姐哪里何时去不得,如今却要先安抚下玉娘才是。
董二姐还当柴世延今夜必来她这里,回来忙着收拾妥当,只候着柴世延,哪曾想直等到二更也未见影儿,使了钏儿出去瞧,钏儿怯糯糯的去了,回来道:“上房早上了门,灯都熄了。”把个董二姐恨得不行 拔了头上簪子掷到地上,却也无法儿,只得熄灯睡下不提。
到第二日,再去上房,玉娘仍留她吃饭,只不见柴世延家来,待二姐回屋,柴世延才家来,已吃的大醉,如何还有那等心思,躺在榻上便睡了。想着周养性便真耐得住性子,董二姐那如何耐得住,便使人暗里盯着董儿姐,只待时机。
却说柴世延,这两日应酬虽多些,心里却也惦记上了董二姐,想玉娘既有心成全,这一两日间必然要放他去,倒不曾想,一连三日,玉娘都不松口,只她不说,自己又不好去,倒弄成了个想头,真似那百爪挠心一般。
这日平安递进话来道,许家那边扔了砖头过来,想来今夜周养性必来,玉娘想着如何把自己脱出去才是,正巧陈府老王氏使人送了信儿来,说这些日子不见,想玉娘过去说话儿。
玉娘遂有了主意,晚间柴世延家来,与他说了又叹道:“倒是该着去的,只虑府里无人照看,况翠云又病的这样。”柴世延目光闪了闪暗道,明儿若玉娘不再,倒可与二姐一会,便道:“你且去,爷留在家里便是。”
玉娘却道:“你不去县外了?”柴世延嘿嘿一笑:“一两日不去也使得。”玉娘怎不知他的心思,暗道这厮淫,心起来,什么都顾不得了,明日让你知道,自己当了活王八,还蒙在鼓里呢。
次日一早玉娘便去了陈府,柴世延素了这些日子,如何还能忍的下,玉娘前脚走,后脚柴世延便去了二姐这里,来时尚早,钏儿刚开了门,不防瞧见爷,唬的小脸都白了,周二爷才刚走了不多会儿,这会儿若爷进去……
想到此,莫头就要往里跑,给平安一把抓住,哼了一声:“你跑什么?”钏儿哆哆嗦嗦的道:“奴,奴婢去唤三娘起来给爷请安。”平安嘿嘿一笑道:“爷自去了,用不着你。”说着上下打量她一遭,暗道,真是个背主的奴才,给汉子入捣一番,就忘了谁才是自己的主子 ,今儿有你的好。
柴世延一进屋,瞧见二姐还在帐中高卧,更是起了兴致,拨开帐子掀了锦被,却见二姐儿光溜溜□,那身子上青红印子尚存,怎还能不知,哪还有什么淫,兴,火气直窜了一房高,伸手把董二姐一把拽在地上,喝一声:“淫,妇好大的胆子,偷得野汉子是谁,与我实招出来,若敢有半字虚言,爷要你的小命……”
☆、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