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

撩闲 第68节(1 / 2)

温徵羽摇了摇头,说:“不搬,现在这样住着挺好。”

老太太顿时明白过来,这里肯定有事。她说:“听连昕说你和叶泠已经去办完过户手续了。”

温徵羽点头,“我和叶泠去看过宅子,宅子很好,但我搬过去不合适。”

老太太打量两眼温徵羽,点点头,没再多问,说:“先吃饭吧。”

温徵羽吃完饭,便回房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大梧桐树出神地想着事。

宅子已经过了户,她不接收,也不能这么耗着叶泠。

这么大一座老宅,需要精心维护打理时时有人看护着。不然,稍微哪里漏点水或者线路被老鼠啃了漏点电,都容易出大问题。各座庭院中都养有花草,再有湖,湖岸边也都是花草,这些都需要花匠时常浇水打理。宅子里拆扇窗户下去都能卖不少钱,要是没人看守,铁定遭贼。养这么一座老宅,费用比养别墅大得多。

处置方法就三种,还回去,出售变现,接手。

这三种方式都有不合适的地方。

即使她要找叶泠商量怎么处理这宅子,也得先想好大概要怎么处理才行。

她今天与叶泠的那番谈话,她的心情都很不好,想必叶泠会很难受。估计叶泠一时半会儿也没那心情和她处理宅子的事,临近中秋,大家都忙。她思量过后,给叶泠发了条短信,想等中秋过后再与叶泠商议处理宅子的事。

很快,叶泠回了个短信:“我已经把钥匙给了连昕。”

稍顿,叶泠又发来条短信:“宅子修缮和添置家具的费用,已经算在售价中,合同上有写。因是老宅,有旧损处是再所难免的,如还有需要修缮维护的地方,由你自行安排处理。”

温徵羽回了叶泠一个字:“好。”便放下了手机。

第九十章

淡淡的失落情绪在温徵羽的心头弥漫,思绪也没个着落,飘飘悠悠的。

她坐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坐到下午两点多,跟老太太打过招呼,便带上中秋节礼去往齐千树老先生那。

她是师傅的入室弟子,三节两寿的礼数是一定不能落下的。

叶泠的事,她师傅帮过很大的忙,如今有了结果,总得告诉她师傅知晓。她把连昕和叶泠一起送她宅子的事也告诉了她师傅,包括叶泠修缮宅子、添置家具和把她房里卖掉的奶奶的陪嫁家具又买了回来的事。

齐千树老先生吃完,点头,说:“是个有心的。”添置家具,他能理解,把卖掉的陪嫁又帮温徵羽买回来,这点就有点值得思量了。他托老友帮忙,老友总得打听下叶泠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决定到底帮不帮,得知叶泠跟他的小徒弟走得近,才特意提醒过他关于叶泠性取向的传闻的事。

他们师傅俩,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齐千树老先生便问起温徵羽,她和叶泠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徒弟找对象,他总得帮着把把关。小徒弟找女人当伴,这种事要是能劝还是想劝劝的。

温徵羽老实承认,说:“动过心。”

能让他这小徒弟动心,齐千树老先生对叶泠都有点刮目相看。他这小徒弟说的是动过心,而不是有点动心,那说明还是给拒了。既然已经没戏,那肯定是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齐千树老先生便没想再多问。他拿起徒弟送来的铜虎钮镇纸,仔仔细细地看过,问:“不便宜吧?”

温徵羽说:“还成,没要我高价。瓷器书画贵,这种铜器,特别是这类文房用品,还真不贵。”明代的铜镇纸,也不是什么有大来历的东西,最贵的也就是年头和那份古朴感。

齐千树老先生说:“你家要是以前那条件,那我就收下了。如今你手头紧,往后养那老宅,又得添一大笔开销,省着点花。这些糕点月饼我收下,这个,你拿回去。”

温徵羽说:“不是给您的。您这托了老友,总不能让您老搭了人情,还得让您备谢礼。”

齐千树老先生说:“我虽然从中牵桥搭线,倒真没花我一分钱。该走的礼,该备的谢礼,叶泠都走到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她都备了份厚礼。”

“老俞卖画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他孙子在国外念书的,叶泠这回是仔仔细细地安排妥当了,不仅给了学费,买了套房子,还找人帮忙办绿卡,很是花了不少钱,老俞两口子来我这里都谢了好几回。

“说起来,叶泠做人办事,还是让人没得说的。”

温徵羽静静地听着,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她陪她师傅坐着闲聊了会儿,便告辞了。

她师傅没收铜虎钮镇纸,让她带了回去。

她忙到晚上才回外婆家,进门后,老太太给了她一箱钥匙,“这是连昕送来的,说是叶泠托他转交给你。”说完,又仔细地打量这外孙女两眼。宅子的钥匙要通过连昕来交,显然是这两人闹矛盾了。

她接过箱子,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箱里,便见里面摆满了一串串的钥匙。每串钥匙上都还挂有纸条,大门,正院,左院一进,左院二进……

纸条上的字,是叶泠的笔迹。叶泠喜欢用钢笔写名,估计是担心沾湿糊晕了,她用的防水签名笔写的。

温徵羽看着叶泠写的字,思绪飘了飘,才收回来,没精打彩地对老太太说:“外婆,我回屋了。”

她抱着钥匙回到屋子里,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蔫蔫地躺在床上。

她承认叶泠有些方面挺好的,可待人处事好,那都是人情往来上历练出来的,若只是利益往来,她自然愿意和叶泠这样的人打交道,知情知趣,处处周到,帮过她,她记好,绝不亏待人。

可如果成为一家人,看的不是外表的那点光鲜,不是对外是否擅长打交道。外表再光鲜,在人前再好,外人面前控制脾气处处收敛,待回到家,把所有不好撒的脾气都往家人身上撒,动辄发脾气,又不说原因,上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说翻脸便翻脸,一副从此断绝往来的模样。这样的人,就算是亲生父亲,她也得断了往来。温时熠就这样,生起气来抬腿就走,气没消,人死在他身后都不回头。有回她跟温时熠吵架,爷爷发急病,她吓坏了,送老先生去医院,给温时熠打电话,温时熠一直不接,连挂她五六通电话,她拿老先生的电话打过去,温时熠听到她的声音就挂了。

那时候她就觉得,要是温时熠在生气,她和她爷爷哪怕命悬一线,向他求救,他都不会理的。

他会愿意让她妈死吗?他要是知道她爷爷病了,会不接电话吗?不会。

生气归生气,有事说事。她二姑还是个火暴脾气呢,发起火来能和老先生掀房顶。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意见,她都是直说,哪怕是用骂用吼的,至少让人知道她的原因和目的,吵归吵,吵完了,火发完了,不满都发泄了出来,再坐下来谈把事情解决了。

温徵羽的心头一阵堵,她想到温时熠堵,想到叶泠,也堵。

虽说叶泠修缮老宅和添置的家具都是算过钱的,可费的心血花的心思,这些都不是能用钱来算的。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如果不是她之前跟叶泠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往来,叶泠不会花这么多心血在宅子上。她不能因为叶泠喜欢她,自愿做这些,就白占叶泠的便宜,该还的,还是得还。

可这又怎么还?

温徵羽没个头绪。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