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若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和她说话,一时愣了一下,低着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聂迟正坐在榻上翻着书,见她躬身低头走进来,抬头冷淡地瞥了一眼:“宫中现在的宫女都会武了吗?你是谁派来的?”
夏思若没想到自己刚进来就会识破,把茶盘往桌子上一放,抬头看向聂迟。
“你怎么知道?”
“脚步声,习武之人走路的姿势和声音都和寻常人不同,何况你还是个女子,”聂迟似乎没把她放到眼里,把书卷一合,懒懒地看她一眼,“你是皇兄的人?”
“大梁,夏思若,梁大人身边的人。”夏思若见如此,也不和他废话,从怀中掏出令牌远远地扔过去,“聂荣现下就在城外,但宫中情势复杂,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随时策应。”
聂迟毫不费力地一伸手就稳稳地抓住了那块令牌,低眼看了一下扔到桌上,冷哼了一声:“梁承琰——”
“现在昭帝的情况究竟如何?”
“父皇现在宿在皇后的寝宫里,皇子妃嫔一律不得探视,谁知道情况如何,”聂迟抬眼,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梁承琰身边有个叫青鱼的身手不错,你又是哪里来的,他身边看来总也不会缺女人。”
“家父为大梁效力,我自然不是因为私情跟在大人身边,倒是殿下您,眼下已然是局势危急,您却能在此安坐,”夏思若轻笑一声,“当真是心态超然。”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殿下安……”聂迟的话还没说完,意识到这样说似乎是过分粗鲁了些,随即挥了挥手,“皇兄的事情我会尽力,只是现在宫中到处是陈王的耳目,还有多少股势力谁也数不清,都想着现在浑水摸鱼。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传出去,你滚吧。”
“那就代大梁的百姓谢过殿下了,”夏思若懒得和他计较他恶劣的态度,“思若告辞。”
她正欲回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聂迟本来要去拿酒杯的手猛然停住,他向外看了一眼,低咒了一声:“是陈王的人,你过来。”
夏思若一怔,还是顺着他的话移到了他附近。
“你把外衣脱了上来,我殿中的宫女他们都认识,冷不丁多了个新脸一定会被发现,”聂迟掀开榻上的被子,指了指自己一旁的位置,“快点,站那儿等着被拉去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