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
太子已经走了几步,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心下奇怪,不由回身。
沈琬亭亭而立,嘴角勾着一抹淡笑:“许久不见,陆兄别来无恙。”
秦含珺到了永乐宫,紫苏找出一些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又去小厨房催人熬姜茶。
林芷兰陪在她身边,至今还心有余悸,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嗔怪道:“方才真是吓坏我了,看你不声不响的,怎么有那样大的胆子?”
秦含珺解释道:“之前来到湖边,我就仔细看过,知道湖水不深,才敢下去。”
“就算水不深,那也是极危险的事,今日若不是你力气大,后果还不知如何呢,以后可别冒险了。对了,你怎么会有那样一副力气,可把大家都惊到了。”
听她提起自己的力气,秦含珺垂下眼,眼睫羞涩地颤动两下,“我、我自小就跟着父亲练兵,不知怎么练出了一把力气,也有可是随了我父亲,娘亲知道后一直怪他。这次回京,她叫我万万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此事,京城的贵女,平日会的都是琴棋书画,捻针绣花,绝没有像我这般五大三粗的,娘怕被人知道了,没人敢娶我……”
林芷兰看她纤纤瘦瘦的模样,却说自己五大三粗,心头便有些好笑,想起方才的事,好笑过后又担忧起来,“可是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事已然瞒不得,该怎么办?”
“不怕。”秦含珺道,“其实我本也没打算在京城嫁人,娘身体不好,我想一直留在西北照顾她。她却担忧西北没有好人家,也舍不得我在那耗一辈子,才非要回京。我拗不过她,不得已走这一趟。若因今日之事,以后无人上门提亲,正好如了我的愿。”
林芷兰拍了拍她的手,叹道:“你这样孝顺,倒叫我无地自容了。可惜这天底下的人,以貌取人者居多,否则以你的品性,就算真的五大三粗,又何愁遇不上良人?”
秦含珺有些不好意思,扯着帕子:“我哪有那么好……”
林芷兰笑着打趣道:“我只遗憾上头没有一个哥哥,不然定要把你变成我家的人。若你不介意,我家还有个弟弟,比你小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越说越离谱了。”秦含珺忙捂住她的嘴。
两人说笑间,紫苏端了姜茶进来,含笑道:“方才公主打发人交代奴婢,知道二位姑娘喜静,就不必再去前头了,只等花宴散了,再出宫便是。”
林芷兰乐道:“还是表姐懂我们。”
秦含珺问:“方才落水那姑娘呢?可有什么大碍?”
“秦姑娘放心,那姑娘并无大碍,方才换了衣裳,已叫人送出宫去了。”
秦含珺点了点头。
等赏花宴散了,已是傍晚,褚清辉去栖凤宫复命。
花宴上的意外,皇后已经听说,此时道:“你做得不错。”
褚清辉摇摇头,“我没做什么,幸好有含珺。”
皇后笑道:“那孩子确实有功,要赏,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若没有你在一旁指挥,救人之事定不会如此顺利。”
褚清辉得了夸,心头雀跃,“那就给含珺一个大功,给我一个小功吧。”
“你倒不贪心。”皇后笑着摇摇头。
褚清辉又将今日赏花宴上,各姑娘的表现细细说来。
皇后含笑听着,边听边点头,却未说什么。
末了,褚清辉说道:“太子哥哥之后来了,他只跟沈家姑娘说了几句话,我隐约听了一耳朵,沈姑娘唤太子哥哥陆兄,那是哥哥在外的化名,他们二人应该早就相识。”
皇后仍是点了点头,“好,此事母后心中已有数,今日辛苦暖暖了,先回去休息,要什么赏赐,明日入宫随你挑。”
褚清辉忙道:“我倒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母后别忘了含珺的赏才好。”
“好好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