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重生之佞臣 第87节(2 / 2)

福成郡主瞧见杨蕙便眼泪飞溅,她肚子里落下的一块肉,她焉能不心疼,只抱着她好好哭了一通,可心中到底有事,也顾不得多安慰女儿,便叫邱妈妈将人带了下去,之后露出讨好的笑容瞧着姚颜卿。

“五郎。”福成郡主轻唤着。

姚颜卿冷淡的望着福成郡主,道:“郡主所托我已办妥,日后你我之间再无情分可言,希望您好自为之,勿要再做叫人为难之事了。”

福成郡主面色微变,嘴唇阖动着,泪珠从眼底滚落,泣声道:“我知自己对你不起,亦不怪你怨我,只是你终究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当年你父早亡,那般艰难之下我仍是生了你与华娘,你如今要与我段了这母子情分,莫不是想要逼死我。”

姚颜卿唇边勾着淡淡的笑,几近嘲弄之色,眼底闪烁着冷意:“郡主莫不是以为与圣人进言是什么容易之事?我亦是冒着被圣人训斥的风险,你虽生我一场,可我亦对你有所回报,郡主莫不是以为生我一场便可叫我拿命相抵不成?”姚颜卿几乎想要冷笑,母子之情,他欠她的早已还了,如今又何谈母子之情。

福成郡主叫姚颜卿一席话说的脸色泛白,她低声道:“我自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只是我终究是你的母亲,我知我曾做了错事,可你便要恨我一辈子不成?”

姚颜卿笑了一声:“恨?郡主说笑了,我怎会恨一个陌生人。”

福成郡主闻言怔怔的望着姚颜卿,苦笑道:“这便是恨了,是我咎由自取,我知我无脸在哀求你什么,可四郎到底是你的弟弟,我只求你看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他寻一条活路。”她满目期望的望着姚颜卿,眼中泪光点点。

姚颜卿冷笑了起来:“如何救?拿我的命来救不成?郡主扪心自问,我与他又有什么兄弟之情。”他一掸衣摆,道:“今日过来只不过想与您做个了断,纵然是有母子名分,如今我也不在相欠,郡主日后行事若再无所顾忌,但凡伤我姚家清誉,我便无情可讲了。”

福成郡主闻言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姚颜卿,她当他应下自己所求,是因为母子之情,如今听他所言,竟是为了姚家的名声,为了他自己的清誉,哪里还半分念及母子情分,一时间心中只觉怒气盈胸,她到底不善伏低做小,在自己儿子面前低声下气已是折损了她的尊严,如今听姚颜卿冷言冷语,当即抬起头,美目闪着火光:“我竟不知我生了一个无情无义之辈,你便不怕你父亲地下有知难以安眠吗?”

姚颜卿怒极反笑,眼中冷光闪动:“你有何脸面提及家父。”

福成郡主手指抓在扶手上,手背青筋凸起,咬牙道:“我生下了你与华娘,对你父已是全了情意,对你姐弟亦有生恩,你何曾有所回报。”

姚颜卿眼睛微眯,眼中泛着森冷的光,语气柔和的开口道:“郡主是想要我有所回报?”

福成郡主目光一闪,咬牙道:“你若肯就救四郎,我便如你所愿,日后你我再无母亲名分,我不会在对你所有求,只当你与华娘是还了生恩。”

姚颜卿冷笑道:“我若不肯你当如何?”

福成郡主惨然一笑:“我能如何,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只不过剩烂命一条罢了。”言辞之间已有以死相挟之意。

姚颜卿闭了闭眼睛,以死相逼,她果然是杨士英的好母亲,只可惜他再不是当年对她一片孺慕之情的好儿子了,他口中溢出一声冷笑,撑着扶手起了身。

“你站住。”福成郡主厉喝一声。

姚颜卿冷冷的回头瞧她一眼,见她手拿金钗抵住喉间,知她若是血溅当场,他纵然无辜也将落得逼死生母的恶名。

“郡主当真想死?”姚颜卿冷笑问道,一步步朝着福成郡主走去。

福成郡主被他逼的连连退后,手上的金钗扎进了肉中:“你应与不应?”她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哀求之意,如此逼迫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她的本意,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焉能不痛,可四郎,她的四郎,她不能瞧着他命丧黄泉。

“五郎。”福成郡主握着金钗的手微微发抖。

姚颜卿薄唇一勾,极尽嘲讽之色:“您尽快随意行事,且试试看我若是污了名声,你的一双儿女可能有什么好下场。”他语气极轻,眼神却凌厉非常,绝不会叫人质疑他话中的真伪。

福成郡主见姚颜卿竟当真不顾她的死活,不由一怔,且见姚颜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由尖声叫了起来,姚颜卿却是脚步未顿踏出了大堂,至于福成郡主是死是活早已不会叫他有半分动容。

第173章

姚颜卿虽未曾理会福成郡主的发疯,可却也放在了心上,不免担心她失控之下会作出一些害人害己之事,让他受到牵连,只是他到底是为人子的,总不能在圣人面前直言些什么,免得显得他过于绝情寡义。

看过华娘后,姚颜卿便暗示了范正之去书房,范正之如今很有做姐夫的风范,寻了个借口便与姚颜卿离开了房间,只留姚三郎和姚四郎陪着华娘说话。

范正之叫人丫鬟上了茶便将人屏退,姚颜卿倒多瞧了那小丫鬟几眼,倒不是那小丫鬟如何美貌,反倒是模样太过普通,便连他府里的粗使丫鬟都有不如。

“姐夫,有件事要知会你一声,若福成郡主上门来寻五姐,必要让人将其打发了,我瞧着她好似癔症越发的严重了。”姚颜卿呷了口茶与范正之说道。

范正之听姚颜卿将“癔症”两字咬的极重,先是一怔,随即便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她到底是你们的生母,真若上了门怎好将她打发了。”范正之已是听华娘说起过这些纠葛,只是一个“孝”字压在头顶,他们为人子女的总有几分无可奈何。

姚颜卿便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与范正之听,他听后不免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福成郡主竟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时很有几分后怕,若是福成郡主当真血溅姚颜卿身前,他这名声也不必再要了,且朝堂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政敌怕也将他踩死。

“这事总是要与圣人说才是,她若是当真在府中自裁,圣人的面上也不好看。”范正之皱眉说道。

姚颜卿叹道:“我亦是这般想,若是雍王殿下在他倒好与圣人进言,只是福成郡主乃是我生母,我如何好与圣人去说这话。”

范正之闻言瞧向了姚颜卿,笑骂道:“我说你怎无缘无故与我提及这事,既想叫我出面直言便是了,反倒是绕了如此大的弯子,你姐姐这般厚道的人怎就有你这么个滑头弟弟,可见是你把她的心眼全给占走了。”

姚颜卿哈哈一笑:“弟弟有其事,姐夫服其劳。”说着,他朝着范正之一揖礼。

姚颜卿一口一个姐夫,唤的范正之身心舒畅,还有什么是不能应的。

“待我寻个合适的机会与圣人进言。”范正之说完,又端出了姐夫的款儿,与姚颜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与弟妹要个孩子才是,你姐姐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盼着的。”

姚颜卿道:“姐夫帮我劝着五姐才好,如今怀了身子可不能在乱操心了,子女也是讲究个缘分的。”

范正之眼睛眯了眯,道:“你与雍王往来我自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你心里也该有个分寸才好。”作为雍王的表弟,范正之能与姚颜卿说这话已是不易。

姚颜卿一怔,打着哈哈道:“什么往来不往来的,不过是一脚踩上他的贼船罢了。”

范正之道:“左右你心中有个成算便是。”这种事他也不好多嘴深说,好在这事也就他窥出一点影儿来,未曾叫外人知晓,若不然不管两人是个什么关系,也是一盆脏水泼在了姚颜卿的身上,到时可不叫华娘跟着上火。

因华娘有了身孕,范夫人特意从江阳赶了过来,一来是想着新媳妇是头一遭,怕她心慌,二来是她操持府里的事养不好身子,有她来京城在府里坐镇也能叫她安心。

范夫人此番来京是将范正之一双儿女都带在了身边的,姚颜卿来府时只与她问了安,倒不曾见那一双儿女,如今说完了话,回了华娘院中,瞧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穿着打扮解释不俗,便知他们的身份了,只是此次他来的有些匆忙,倒未曾备下了礼,总不好拿了银票来做见面礼就是了。

他伸手一摸,腰间倒挂了两枚玉环,皆是上等的羊脂玉,且还是今年晋文帝赏赐与他,拿来做见面礼倒也适合。

范正之一双儿女被范夫人教养的极好,规规矩矩与姚颜卿见了礼,口称舅舅,小的那个生的虎头虎脑,大眼睛好奇的瞧向姚颜卿,范夫人便笑道:“在家里时吵着要见见状元公,如今瞧见了倒不好意思上前了。”

姚颜卿对他招招手,他迟疑一下便跑了过去,瞧了姚颜卿半响扭头与范正之道:“父亲,小舅舅的学问应是比您还好。”

范正之笑道:“你又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