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重生之佞臣 第57节(1 / 2)

姚颜卿哈哈一笑,道:“臣绝对发自肺腑,殿下想想,若当年皇后娘娘但凡谨慎一些,又何来殿下今日的风光。”姚颜卿实在觉得温皇后有些蠢笨,若在三皇子少年离京时便痛下杀手,以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资质,圣人未必会弃了四皇子,而至如今,当年的幼虎已然长成,想要虎口夺食无疑是痴人说梦。

三皇子薄唇勾了勾,眼底溢出了笑意,片刻后,道:“实不瞒五郎,我却是有一些担心,父皇已然承诺封王,到时候必不会只封赏我一人,一旦老四出宫建府只怕更不安分,我急于回京也是想早作部署,以免到时候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姚颜卿微微一笑,道:“四皇子出宫建府殿下应该高兴才是。”

三皇子目露不解之色,望着姚颜卿,却见眼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薄红的唇轻勾:“四皇子仅剩的便只有圣人那一份愧疚之心罢了,正因他住在宫中,每日都可叫圣人瞧见他那副破败的身子,才越发惹得圣人心软,可一旦他离了宫,圣人又能分多少心在他的身上,皇后娘娘到底无宠,便是想要吹枕边风也是力不从心。”

“就怕他把谊训留在宫中。”三皇子皱眉说道,他也深知以老四的身子骨如今也不过是在熬心血罢了,皇位他又如何能坐的上,偏生总要生出事来,无外乎是为了他唯一的长子,期盼圣人能立他为皇长孙罢了,若不然,只怕他死也不能瞑目。

姚颜卿笑道:“皇后娘娘便是有此心,四皇子也未必会同意,这世上素来不缺少小人之心的人,小皇孙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只怕叫四皇子夜不成眠了。”连他这样的外人都能品出温皇后的蠢笨,更何况是四皇子了。

三皇子明白姚颜卿的意思,老四就这么一个儿子,素来宝贝的很,哪里敢让他离开眼皮子,唯有日夜看顾方能安下心来。

姚颜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说道;“殿下可曾想过,若四皇子不肯留小皇孙在宫中,皇后娘娘会如何做想?”

若说对温皇后的了解,三皇子自是远胜于姚颜卿,他微微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老四的身子骨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一点老四去了,孙子便是她唯一的指望,唯有把谊训养在她身边才能更为亲近,之前老四住在宫中,温皇后自不会提及这样的事,一点老四离宫建府,温皇后又怎会错失这样的良机。

“若老四不肯,哪怕是亲子,两人之间也会生出嫌隙来。”三皇子轻声说道,眼中难掩笑意。

姚颜卿微微点头,添了一句:“殿下不妨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看向姚颜卿的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议,他起身凑到姚颜卿的身边,脸朝着他的方向一侧,露出线条利落的脸庞,凤目狭长而深邃,眼中的笑意冲淡了他身上残留的血腥之气。

“五郎。”三皇子微微一笑,轻声唤道。

姚颜卿神情自若,眉梢轻挑。

三皇子犹豫了一下,才将手伸了出去,覆在了姚颜卿放在小几上的手,轻声道:“你助我良多,实叫我难以回报。”

姚颜卿眼睛眯了眯,口中溢出一声嘲弄的嗤笑,把手抽了回来,端起盖碗呷了口茶,才道:“您不会想说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吧!”

三皇子叫姚颜卿的话咽了下,他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不是以身相许,而是以身回报,三皇子弯着眼望着姚颜卿,摸了摸下巴,不觉得自己是弱势的一方。

上辈子虽心虽未曾看透过,可到底也曾抵足而眠,姚颜卿对三皇子不敢说是了若指掌,可对他情绪的掌握还是有一定的把握,此时见他眉眼带笑,神色轻挑,便知他心中想些什么,唇畔虽含着微笑,可眼中却透出几分讥诮来。

三皇子眉头微皱,伸手蒙住了姚颜卿的眼睛,声音越加温柔,隐隐带了几分诱哄的味道,轻轻唤道:“五郎。”

这一唤,三皇子似乎并未曾想得到姚颜卿的回应,他轻轻一叹,说道:“你这样聪明,应知我的心才对。”

三皇子实有些不解,姚颜卿这样的玲珑心肠,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的心思,偏生他心思又诡秘难测,让他揣摩不出他的心思,又怎敢造次。

姚颜卿唇角弯了弯,眼睛轻轻眨了眨,他睫毛长而卷翘,浓密的像一把羽扇,轻轻的触碰在三皇子的掌心,让他手掌的温度更高了,酥麻入骨的感觉自尾椎骨窜上脊背,让人酥痒难耐。

“五郎。”三皇子呼吸渐渐浓重,声音沙哑,这个时候,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势已然消失,甚至有些胆怯。

姚颜卿的眼睛被三皇子的手蒙住,却因此对他的心跳声格外敏感,甚至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惴惴不安,这让姚颜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眼中染上了一层快意情绪。

“殿下以为臣是什么人?臣虽不比殿下身份高贵,却也不是可容人狎玩之人。”姚颜卿淡淡的说道,声音中难掩凉意。

三皇子闻言一怔,覆在姚颜卿眼睛上的手缓缓的移了下来,半响后,皱眉道:“五郎竟如此想我?我怎会轻看于你,我若有此心思,便叫我毕生抱负不能得偿所愿。”

姚颜卿微微一笑:“殿下可知誓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三皇子沉声一叹,面上带了几分焦急与惶然之色,问道:“五郎要我如何做才肯信我?”三皇子此时此刻只觉得两人之间明明是如此近的距离,却似乎隔着咫尺千里。

姚颜卿扯了扯嘴角,口中溢出一声轻笑,笑中带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繁复意味,一个“信”字,曾叫他万劫不复,这一世焉敢重蹈覆辙。

第115章

经过之前的多次交手,洪桦已对海战积累了经验,加之三皇子的部署,虽非谈笑间搓灭其锋锐,却也屡占上风,是以当海匪竖起白旗时,洪桦并未感到意外。

“继续火攻,不留一个活口。”三皇子冷声命令,让弓箭手齐聚在甲板之上,将裹了火油的箭矢射向了对面。

海匪头领见状,虽知大势已去,却也不甘听天由命,当即下令让手下正面迎敌,不管如何也要拼杀出一条活路,而此时,他们的船也只剩下这最后一艘。

“给我杀过去,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杀出一条活路。”海匪头领大喝一声,命船直接前进,不管如何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为他死去的兄弟偿命。

洪桦见那些海匪竟敢正面迎敌,狠狠的咬了咬牙,回身与三皇子道:“殿下,船朝着这边行驶过来了,您看是否要暂离?”洪桦担心那些海匪在这种情况下会和他们来个两败俱伤,若两船相撞,必会倾覆,他实不敢叫三皇子担此风险。

三皇子冷笑一声,沉声道:“拿我的弓来。”待接过弓箭后,三皇子从箭筒中抽出箭矢,瞄准对面,一箭直射海匪头领,紧接着用裹了火油的箭矢射向了船头,最后一箭则是瞄准了旗杆上悬挂的白色旗子。

姚颜卿冷眼瞧着对面的船头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向天际,手微微一动,心中豪情顿生,便朝着船头走去,从小兵的手中接过一把轻弓,拈弓搭箭,手指微微一松,一裹了火油的箭矢便射向了被三皇子射伤手臂的海匪头领。

海匪头领一直注意着三皇子和洪桦,并未对姚颜卿有所防备,一时不察,竟叫这一箭命中胸口,洪桦既惊且叹,他虽见姚颜卿腰佩梗刀,却未曾料到他竟善射礼,回过神后不由高声喝彩。

三皇子眼中难掩惊异之色,虽君子习六艺,姚颜卿射礼有所射猎并不让人惊讶,可却未曾料到他的准头竟这般好,面上不由露出骄傲之色,薄唇一弯,赞道:“文武双全当如是。”

洪桦亦闻言附和道:“殿下说的没错,若文臣皆如姚大人这般,晋唐何愁不能令八方来贺。”作为武将,洪桦一向不大瞧得上朝中的文官,一个个嘴皮子倒是溜,只会说些大道理,真把他们丢到了战场上只怕是吓得屁滚尿流,如今姚颜卿露这一手,实让他有些惊艳。

海匪头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就被火光吞噬,船上的海匪见头领阵亡,一个个顿时不知所措,还是一个小头领大喝一声,叫人放下来了仅存的几条小舟,准备弃船逃生,三皇子焉能让他们逃走,命弓箭手继续攻击,他则挽弓搭箭,将那个小头领一箭射杀。

海船大半都被烧毁,仅存的几条小舟也被火箭射中,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这些海匪自是逃无可逃,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发抖,姚颜卿走到三皇子身边,手上的轻弓随手扔给一旁的小兵,轻声道:“殿下,需留几个活口。”

三皇子挑眉询问,姚颜卿道:“这帮海匪横行海上多年,不知抢了多少海商,匿藏的金银珠宝只怕不易寻找,留下活口命他们带我们去寻,也免去了我们许多的麻烦。”

三皇子点了点,与洪桦吩咐了一番,让他待人下海去抓活口,洪桦则忍不住瞧了姚颜卿一眼,心道,到底是文官,心眼就是比他们多些。

有道是狡兔三窟,姚颜卿自认为那些海匪抢夺了财宝后会分散存放,若换做是他,必也要如此行事,如此一来,寻找这些财物免不得浪费精力,倒不如留下几个活口的好,撬开他们的嘴总比四处搜寻财物更为省时省力。

所谓苍蝇再小也是肉,这些海匪已在海上横行多年,又颇具规模,这些年来积攒下的财物已然到了让人心惊的数字,饶是姚颜卿瞧见这些金银珠宝都不免一怔,等命人细细点查清楚后,只金银就近乎百万之多,珍宝、宝石、玉器等物足有三十箱,粗略估算亦有纹银二十万两。

三皇子命人将财物记录装箱,待回京时运回京城,至于仅存的这几个海匪,三皇子厌恶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杀了。”

话音刚落,未等士兵抽出刀来,那仅存的五名海匪已赤红着双目朝着三皇子的方向撞来,其中一人竟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口中吐出薄薄的锋利之物,那物叫那海匪用手一捻便成了一柄短匕首,一头被海匪握在手中,他不顾掌心鲜血直流,径直挥了过来,这一变故实是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姚颜卿此时正背对着这些海匪在记录财物,一回头便见一海匪恶狠狠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口中怒喊道:“狗官,我要你为我大哥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