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重生之佞臣 第37节(1 / 2)

三皇子一笑,道:“无妨,我本就要寻五郎说话。”

定远侯进屋便注意到三皇子身边的姚颜卿,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私人场合碰面,作为继父,定远侯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若是在朝中,他大可称呼一声姚学士,可私下……定远侯清咳一声,想起了平日里妻子对姚颜卿的称呼,说道:“阿卿何时来的?四郎当真是不懂事,也不说知会一声。”说罢,忙邀了三皇子与姚颜卿去正院大堂。

按年龄来说,姚颜卿却是该坐在这里与这些年轻郎君吃酒玩笑,但以品级和圣眷来说,他却是该被安排到正院大堂,只是不知引路的小厮是如何做想,竟把他引来了此处。

定远侯引着三皇子和姚颜卿去往正院大堂,姚颜卿原是放心不下自己四哥,曹希贵已出言道:“四郎君有我们照应着,五郎莫不是还放心不下不成?”

姚四郎亦道:“五郎只管去就是了,我这大的人还用你担心?”

姚颜卿不由失笑,他前世是吃过这样的亏的,人欺他商贾出身,指桑骂槐的说一些入不得耳的话,是以才担心四哥遭受同样待遇,他倒是忘了,如今不比往日,有他在,谁要是敢不长眼的说些难听话,他少不得公报私仇,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参他家老子一本。

姚颜卿与三皇子走后,厅里不免议论纷纷,这里面见过三皇子的还真没有几个,身上大多都未担着差事,对三皇子只闻其人未见其面,等其走后,不免大感后悔,早知他身份很是该上前问安才是,又想着杨士英实不会做事,怎得也不说与他们引荐一番。

有和曹希贵相熟的,便凑到他身边,三皇子他自是晓得,只是跟他一同离去那个少年郎君却是不知身份,便和曹希贵打听道:“刚刚与三殿下坐在一处的小郎君是何人?怎不曾在京里见过?”

曹希贵哈哈一笑,说道:“你若见过便怪了,五郎是广陵人士,来京也不过一年罢了。”

那人听是外乡人便撇了下嘴,说道:“难怪未曾见他在京里走动过。”

顾六郎瞧出他不以为然,便道:“五郎身上是担着正经差事的,哪里如我们一般不过是个吃闲饭的。”

听了顾六郎的话,便有人笑骂道:“好你个顾六郎,抬高别人也就算了,怎得还贬低了咱们兄弟,你且说说他担了什么紧要的差事,可我们这些吃闲饭的强了。”

顾六郎笑道:“官至侍读学士,可不是比我们都强出许多。”

他话一出口,便把众人的嘴堵上了,侍读学士官虽不高,可架不住是圣人身边的近臣,都是自有锦绣前程的,想着那少年郎的年龄怕也与他们不相上下,可已得了圣人亲睐,正应了顾六郎的话,比他们都强出许多呢!有聪明的,立时想到了姚颜卿的身份,便出言相询,待得到证实后,心底那点酸意顿时散去,他们可没有本事能搞来顶了国库大半税收的银子来孝敬圣人,这样的人难怪能少年得志。

姚颜卿沾了三皇子的光,与他坐在了一处,这个位置好,高高在上,尽可以把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纳入眼中,姚颜卿喜欢这个位置,或者说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今日当真是宾客满堂。”三皇子轻笑一声,与姚颜卿说道。

姚颜卿嘴角勾了勾,看着定远侯府今日的富贵不由想起了温家来,依着圣人之心,也不知定远侯府的富贵还能长久几时。

“臣敬殿下一杯。”安成侯作为定远侯的连襟,自是要过府贺寿,只是想不到竟有意外之喜,叫他碰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笑着饮下一杯酒,众人见他这般和气,也纷纷前来敬酒,三皇子是个有酒量的,烧刀子那样的烈性的酒喝上一坛子都面不改色,更不用说用来宴客的太平水酒,这样的酒他便是喝上十坛子都未必会醉。

众人顾及三皇子身份,敬了一杯酒后便坐了回去,倒是和祁家沾亲带故的记起了姚颜卿的身份,又想着他如今圣眷在身,便端起长辈慈爱之相与他说起了话来。

第77章

皇家是一个严于人宽于几的地方,以嫡庶制度来说,曾坐在太和殿上的可没有几个是嫡子出身,但皇家又规定袭爵者必为嫡长子,若嫡长子逝则可由嫡次子或嫡长孙袭爵,当然,这也要看圣人的意思,如平阳侯高家,当年平阳公有嫡出两子,老大病逝后老公爷上折子请封嫡长孙为世子,可平阳公嫡次子高文曾做过晋文帝的伴读,晋文帝的心自是偏了,折子自此压了下来,等老公爷去了,他御笔一挥,让高文降一级袭了爵,成了平阳侯。

高家嫡长孙冤吗?凭心来说挺冤,好端端的爵位就这么飞了,可谁能和圣人讲道理,自古皇家便是最不讲理的地方,如姚颜卿被晋文帝认命接待使臣,这原是理藩院的差事,让他一个翰林院任职的给抢了,理藩院一众官员自然是不服,呈了折子上去,晋文帝反倒是拿原理藩院尚书杨溥颐来说事,让理藩院一众官员好个没脸,心里不免暗忖圣人待姚颜卿过于偏爱,失了公允,可私下,对姚颜卿安排之事倒是更上了心,不敢如之前那般懈怠。

大理寺卿徐学程和新任理藩院尚书交情不错,推心置腹的说了一席话:“姚学士不单单是圣人的臣子,亦是圣人的外甥,便是偏爱有些也是实属平常,这种酸醋委实没有必要吃。”

人的心本就是长偏的,晋文帝的心自然也不例外,他偏爱四皇子燕溥,哪怕明知恪顺王的死有他的手笔他亦做无知,他偏爱三皇子燕灏,知晓端宁侯的死另有隐情只做不知,在臣子中,他偏爱姚颜卿,哪怕以他之少年难以服众,他也愿意给他一个锦绣前程。

晋文帝事后对姚颜卿道:“朕一再给你常人没有的机遇,勿要让朕失望。”

姚颜卿深鞠一礼,他当然明白晋文帝对他的偏爱,不管以晚辈的身份还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圣人给他的都已超过他能拥有的许多,论出身,他与显贵二字八竿子打不着,论才干,姚颜卿虽有几分自负,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再者,能在朝为官者哪个又没有几分真才实学呢!又有多少人怀才不遇,以他之龄官至侍读学士,仅仅这份知遇之恩已够他铭刻在心一辈子了。

高句丽、新罗、百济使臣几乎同时抵达京城,姚颜卿本着以礼仪之风彰显晋唐威仪,率百名侍卫相迎,人虽不多,可单拎出来不论哪个都是仪表堂堂,一眼望过去,身高皆高对方护卫队一头多,膀子更是比他们宽出近一半,便连腰间悬挂的长刀瞧着分量都比他们的要重。

姚颜卿一身绯色官服站在前方,身上披着一袭白狐裘,衬得小脸如同冰琢玉砌,他人又得俊美非常,个子又窜了一小指头,站在打头的位置异常的显眼。

三国使臣年年都来,都是老面孔了,往年接待他们的也都是老面孔,确实也好,胡子都有些花白了,前理藩院尚书杨溥颐是个干巴老头,哪里比得上姚颜卿人物风流俊俏,是以三国使臣瞧见姚颜卿眼睛一亮,观感极好,心里也乐开了花,少年人总比那些老狐狸好说话一些。

姚颜卿异常热情,笑眯眯的接待了三位使臣,言谈客气及至,对于三国献上的重礼,别直参,一挥手让人收下了,再三保证必会呈与圣人过目,至于面圣的请求,姚颜卿笑眯眯的道:“三位使臣远道而来还请在驿馆歇息一日,等圣人宣召后本官自会带三位使臣觐见。”

三国使臣皆是一怔,往年他们献上重礼后必会觐见晋唐皇帝,歌功颂德一番后领了赏赐方回驿馆,怎得这次大有不同。

高句丽使臣面有疑惑,刚要开口询问,姚颜卿已笑眯眯的把他们请上了车,之后一问三摇头,笑的比花还要好看,实在抱歉,本官非理藩院出身,番邦语言实不太精通。

姚颜卿把三为使臣安排在同一驿馆,极热情的命人待他们三人下去沐浴洗漱,洗去一身尘土,等三人穿戴一新出来后,忙吩咐人上菜,笑眼盈盈的说道:“每逢佳节倍思亲,三位使臣远道而来,又赶至年节这个特殊的日子,使三位使臣不能与家人团聚,本官分外能体会三位使臣之心,特命人烹饪三位使臣的家乡菜肴,以圆各位思乡之情。”

姚颜卿话音刚落,便有侍女端着特色菜肴而来,玉白的瓷碟上装着各色菜肴,大多为腌制而成,酸辣可口,其中一道腌萝卜还被雕刻成了鸽子蛋大小的花卉,外面翠绿,花心艳红,看的便叫人食欲大增。

“三位使臣且尝尝看可还合胃口。”姚颜卿笑眯眯的说道。

以往三国使臣来到晋唐,除了大块吃肉还是大块吃肉,实话来说,他们国家食物匮乏,一年中吃的最好的一顿也就是在晋唐了,不想这一次竟连个正经肉菜都没瞧见,一眼望过去,都是家乡美食,饶是如此,三位使臣面上还得作出惊喜之状,说道:“大人实是客气了,不想在晋唐竟能吃到如此正宗的家乡美食,实在叫人惊喜。”

新罗使臣吃了一口腌萝卜后,一脸感慨的说道:“果然是我新罗佳肴。”

“什么你新罗佳肴,这分明是我百济美味。”百济使臣一脸不悦的开口说道,冷哼了一声。

新罗使臣闻言大为不悦,冷笑道:“这分明是我新罗佳肴,被你们百济窥了去。”

高句丽夹了一筷子辣腌白菜吃了,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两国也不用争了,此乃我高句丽美味佳肴,皆为你们两国窥去秘方,实在无耻至极。”

姚颜卿唇角含笑,温声劝道:“三国莫要为此伤了和气才好,既为美味不妨多用些,我听三位使臣对这一席菜肴分外满意,如此我便放心了,必会安排妥当,每日按照此等席面为三位使臣安排膳食。”

高句丽刚要附和姚颜卿的话,听了后话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说道:“大人不必如此,有道是入乡随俗。”

“哪里,哪里,三位使臣皆为贵客,理应受此礼遇。”姚颜卿微微一笑。

新罗使臣面带笑意,询问道:“不知大人明日会在何时安排我等进宫觐见?”

“等圣人有所宣召本官必会带三位使臣觐见圣人。”姚颜卿笑着说道。

待陪着三位使臣用过膳后,姚颜卿便进宫复命,顺带把三箱别直参呈给圣人过目。

晋文帝眼角一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年年都是一箱子别直参,真当晋唐没有人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