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重生之佞臣 第17节(2 / 2)

“姚大人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心机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张畅冷声说道,却是坐在椅子上动也未动。

姚颜卿瞥过他身姿未动的身体,微微一笑:“我以为张大人能从当年那场水患中带着家人逃生,又能在京中谋取一职必是一个聪明人,是以才这般苦口婆心的与你谈话。”

张畅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什么聪明人,不过是一个大老粗罢了,真正的聪明人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读得圣贤书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口中说着忠义二字,心里却只想着如何向上爬,谁又曾把百姓放在心上过,我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姚颜卿轻轻抚掌,笑道:“张大人说的没错,便是我为官亦是想着来日高官厚禄,光宗耀祖,既张大人如何明白,可曾想过你断了我的青云路,我会拿你如何?”

“不过是要命一条罢了。”张畅淡声说道,生死他已看破,既搀和进这桩事,他便早已有了抛开生死的准备。

姚颜卿嘴角翘了一下:“置生死于度外,张大人果然是硬气,可惜却没有做到置富贵于土石。”姚颜卿笑了起了身,让狱卒撤了饭菜下去,站离张畅五步远的位置,轻声道:“置富贵于土石我这庸人倒也是做不到,所以只有委屈张大人的家人了。”

张畅一怔,随即用愤恨的目光看向姚颜卿,那张如玉雕琢的脸庞在他眼中与恶鬼无异。

“断我青云路者便是我的敌人,若换做张大人,你会如何做呢?”姚颜卿笑吟吟的问道,笑意去未达眼底,黝黑的眸子闪动着冷光。

“你敢?”张畅厉喝一声,便想扑向姚颜卿。

姚颜卿冷冷的注视着张畅,看着他被狱卒压制着,这才慢悠悠的度步上前,冷声道:“我为何不敢,今年肃州百姓活活饿死了三万人之多,叫你张家满门偿命尚嫌不够。”

张畅在地上奋力的挣扎着,可却架不住四个人高马大的狱卒死死的按着他的四肢,他只能仰头恶狠狠的看着姚颜卿,见他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涌现,随后转身要出刑室,口中发出了凄绝的喊声:“姚大人请留步。”

第37章

姚颜卿撬开了张畅的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宣平侯府上下却是愁眉不展,自一早许尚德被人从府里提走,宣平侯夫人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派人去大理寺打听一番,却也没有个结果,只知是三皇子把人提走问话,可这一走,过了晌午也不曾归家来。

“父亲,有消息了。”许大郎一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连灌了好几口凉茶,等的宣平侯夫人心急不已。

“你倒是说呀!”宣平侯夫人急声说道。

宣平侯这个时候已沉下了心来,好坏都是一个结果,急也没有什么用了,便沉声道:“让大郎缓口气在说,慌什么。”

宣平侯夫人张了张嘴,没敢在催长子。

许大郎顺过了一口气,忙道:“二弟是搅和进肃州贪墨案里去了,如今正被关在牢里,儿子原想打点一下狱卒进去探望一下二弟,可这银子还没等递过去,便碰了一鼻子的灰,如今大理寺有三皇子坐镇,这银子便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收下。”

宣平侯闻言面色一变,肃州案他是知道的,圣人命三皇子为主审,更提拔了姚颜卿从旁协助,想到这,他便沉声问道:“可知你二弟这事是经的谁的手?”

许大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低声道:“听说是姚颜卿的手。”

宣平侯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一白,失手打碎了手上的盖碗,咬牙切齿道:“他这是要公报私仇,侯爷,断不能叫二郎落到他的手中,若不然二郎必要蒙受不白之冤。”

“这都是你修下的孽。”宣平侯冷冷喝道,不必老妻开口,他已想到了这一层。

“叫人去安平长公主府请大姑爷过府。”宣平侯在屋内连连度步,最后沉声吩咐贾管家道。

宣平侯长女元娘嫁的是先皇长女安平长公主的嫡次子,安平长公主作为先皇长女,哪怕与今上不是同母所出,在他面前也颇有几分体面,当年嫡长子袭爵后安平长公主便想为次子请封,求到了今上面前,今上倒是赏了她这份体面,封外甥徐准为县男,徐家一门两爵,一时让安平长公主风光无两,很是在一群姐妹面前大出风头,是以宣平侯才想借由大女婿出面求到安平长公主那去,不管如何,三皇子总会卖这个大姑姑一个面子。

贾管家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安平长公主府上请徐准过府。

宣平侯则吩咐宣平侯夫人备下重礼,不管结果如何,总不好叫女婿空手而归。

宣平侯夫人虽觉得肉痛,可比起儿子来舍出再多的钱她也是甘愿的,当下就吩咐了柳氏去开库房,她亲自去挑选礼物。

宣平侯沉吟了许久,又吩咐许三郎道:“你亲自去一趟定远侯府请你杨伯父来府里。”

许三郎怔了一下,低声道:“儿子听杨四郎说姚颜卿自打进了京后并不与他们家所有走动,求到杨伯父头上怕是无用。”

“糊涂。”宣平侯低喝一声,随即冷笑道:“走动不走动他都是福成长公主嫡亲的儿子,定远侯他认与不认名分上都是他姚颜卿的继父,他若想担一个忤逆之罪,大可不把定远侯放在眼中。”

许三郎一拍大腿,这才想到这层父子关系,当即便起身去往定远侯府。

许大郎倒没有那么乐观,仔细想了下,轻声开口道:“父亲,您拿杨伯父来给姚颜卿施压未必会如意,弄不好叫他更记恨上咱家,在对二郎下了狠手,到时候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宣平侯半眯着眼睛,沉声道:“你母亲得罪了他,你二弟如今又落在他的手上,不用想也知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必会借由此事来把咱们府上牵扯进去,左右都是得罪狠了,岂还在乎再多得罪一次,总要试一试才知结果。”

实话来说,这件事定远侯真不愿意管,一来,肃州案过了圣人的眼,二来,主审又是三皇子,三来,其中又牵扯到福成长公主与先头那位所生的长子,他虽名分为他继父,可既没养过也没教过,实在没有脸面在他面前端出父亲的款来教子,奈何定远侯府与宣平侯府从祖辈起相交,且到了他这一辈,两家二房又做了亲,不管从哪论这事他都无法袖手旁观,只得硬着头皮去宣平侯府走上一遭。

宣平侯亲自出门相迎,他与定远侯也是老交情了,故而也不曾绕弯子,直接把事情说了,但求定远侯出面说和,叫姚颜卿高抬贵手放次子一条生路。

宣平侯把两份礼单递了过去,一份是给定远侯的,另一份则是给姚颜卿备下的。

定远侯却没有收这礼单,放在小几上后又推了回去,说道:“你我之间何必用这些。”他看了宣平侯一眼,见他眼底带出几分焦虑之色,忙道:“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难办在三皇子身上,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正需在户部立威,肃州案又是在圣人面前挂了号的,想要完全把贤侄摘出来是不可能的,只能把这事大而化小,只是少不得保不住眼下的职位。”

“眼下还什么职位不职位的,能保住人便是万幸了。”宣平侯苦笑说道。

“这事还得从三皇子的身上入手,他若是松了口,姚颜卿也不会在贤侄的身上纠缠不休。”定远侯说着,呷了口茶,见宣平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笑道:“你府上的大姑爷与三皇子可不正是表兄弟,由他开口三皇子少不得要给他一个面子。”

“不瞒杨兄,我已叫了人去请他过府,只是三皇子的脾气你我知晓,一时半刻怕是不会有结果,我眼下别的不担心,就怕老二在牢里吃了亏,这才求到你这来,想着让姚大人通融一二,叫我们进去看上一眼,也可安些心。”宣平侯苦笑说道。

定远侯叹了一声:“这怕是难了,许兄也知我与姚颜卿虽有父子之名,却无父子之实,更无父子之情,不怕许兄笑话,便是他进京来府里看望他母亲的时候,我都是避了开的,这种情况下,他怎可能卖我一个面子。”

两人说话间,徐准被请了进来,拱手与岳丈和定远侯见了礼后,才落了座,来时他已从贾管家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倒也不用宣平侯在详说了。

“岳父,二郎也太糊涂了,怎么敢搅进粮款这样的事里,按说府里也不缺这点银子,莫不是他叫人哄了去?”徐准皱眉说道,倒没觉得许尚德无辜,他那表弟最是一个明白人了,断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家里来拿人。

宣平侯苦笑道:“眼下我便是想问那孽畜一句都没有门路,这才请了你和定远侯过来相商,摘不摘得出暂且不说,先叫咱们看上一眼也能让你岳母安心,当初你岳母糊涂,因为婆媳关系的问题开罪了姚颜卿,虽说他已叫他姐姐与四郎和离了,可难保不会记恨咱们家,说我小人之心也罢,我只怕叫你二弟在他手里吃了大亏。”

徐准轻叹一声,沉思了一会,说道:“总先得去和二郎通个信,不过如今咱们不知这案子到底审到了哪一层,贸贸然然的去和三皇子求情必然要无功而返。”

宣平侯听了这话便有些急了,说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徐准手上的洒金扇在掌心轻轻一敲,看了定远侯一眼,轻声道:“这事还得双管齐下,劳烦杨伯父府上的四郎君走一遭,三皇子待四郎君向来亲厚,由他从旁打探一二,我这边再去寻姚颜卿说一声,想来也能先叫我们到牢狱中瞧上一眼。”

“这话莫不是说反了吧?”宣平侯一怔,按他的意思,是叫定远侯去寻姚颜卿,他这大姑爷去寻三皇子,如今怎得还反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