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重生之佞臣 第13节(1 / 2)

姚颜卿当年到刑部的时候,吴茂臣已经栽了,是以并未和他打过交道,不过想也知道能在户部侍郎这个位置坐稳七年的人,必是有几把刷子的。

“我且提点你一句,看紧了吴茂臣,他若是在牢里出了事,担责任的可不会是三皇子。”徐太傅拍了拍姚颜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姚颜卿嘴角轻勾,眸光冷了下,说道:“学生明白了。”

徐太傅留了姚颜卿用膳后才叫他回了家,徐太傅的夫人余氏从屋外进来,笑道:“可是说了一下午的话,平日里倒不曾见你这般提点于谁呢!”

“五郎这孩子是我老友的学生,也算是缘分,我又是他师座,既有这样的渊源我焉能不看顾一二。”徐太傅抚着长须微微一笑。

余氏抿嘴一笑:“我瞧着你待那孩子可比你那侄儿还要用心三分呢!”

“庸人岂能和良才相提并论。”徐太傅轻哼一声,面上带出了几许厌恶之色。

余氏见丈夫把姚颜卿比作良才美玉,心思一动,含笑问道:“你既这般喜欢那姚五郎,何不全了翁婿之缘。”她尚有两个待嫁闺中的女儿,年龄也与姚颜卿相配,如今正愁着做亲之事。

徐太傅曾也动过此念,可细想之后却是作罢,倒不是他嫌姚家商贾之家的缘故,而是姚颜卿他喜他才华,也知他必会走上青云之路,他观此子言谈之间对权势极其热衷,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学生好下属,却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且姚颜卿生得一副桃花之相,实不会是良配。

“不妥。”徐太傅摇了摇头。

余氏嗔道:“我见你处处赞他,怎得就不妥了?莫不是咱们女儿还配不上他了?”

“你只知他出身广陵姚家,却不知他还是福成长公主的长子,他的亲事未必自己说得算,便是他自己点头同意,有一个做长公主的婆婆在,咱们女儿少不得也要受些委屈,你可能舍得。”徐太傅除了觉得姚颜卿生得一副桃花之相外,最紧要的是他复杂的身份,福成长公主的长媳可不是好做的。

余氏略惊,不想他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以前可不曾听人说起过福成长公主还有一长子。”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事情隔的年头久了,五郎又一直长在广陵,福成长公主亦另嫁,谁会不开眼的提及前事,没得叫定远侯心里不痛快。”徐太傅淡声说道。

“听你这般说那孩子倒也艰难。”余氏是内宅妇人,徐太傅身边也没有姨娘通房,是以心思并不复杂,心肠很是软和,想着姚颜卿这样复杂的身世,这孩子还如此争气,不免对他生了怜惜之心。

徐太傅轻叹一声:“何止简直,好在这孩子是个有气运的,得了圣人青睐。”

“圣人倒是念着骨肉至亲之情。”余氏笑道,和许多人都一样的想法,觉得姚颜卿是沾了福成长公主的光。

徐太傅淡淡一笑:“非也,圣人是念及君臣之情。”

余氏倒是不解了,歪着头瞧着徐太傅,等他解惑。

徐太傅乐得跟老妻闲聊几句,便道:“五郎生父是先皇时的状元郎,先皇爱惜他一身才华,只叫他在翰林院待了半年便派到了吏部任职,当年圣人掌管吏部,是以这姚修远和圣人亦有几分交情在,当日琼林宴,圣人提及了姚修远,更为五郎赐了表字,足见这些年圣人尚记得姚修远的功绩。”

“便是如此,你又知这里面没有福成长公主的缘故了?”余氏笑道,端起盖碗了润了润嗓子。

“妇人之见了不是,圣人若因舅甥情分照拂五郎,就长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杨家四郎怎得到现在还没有个授个爵。”徐太傅看的分明,虽说定远侯府现在瞧着似圣恩犹在,可只观其一,定远侯府现在请封的折子都未曾批下,便知圣人是厌了定远侯府。

徐太傅想到这,越发觉得姚颜卿机敏,观他进京这段时间,他与定远侯府并无多少走动,便是将来定远侯府失势,也不会连累到他的身上,虽说定远侯夫人是他生母,可这些年来他长在广陵姚家,便不亲近自己生母也不过叫人非议一两句罢了,细说起来,福成长公主为母亦是不慈,谁又能把不孝二字诉之他身。

第28章

姚颜卿一回临江胡同,还未等进门,便叫姚四郎给堵在了门口,他手脚甚是利落,一勾一带便把人给推倒了墙角去,姚颜卿一怔,还来不及问是怎回事,便听姚四郎道:“宣平侯夫人来了,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姚颜卿远山似的长眉轻轻一挑,觉得有些意思,打五姐住到临江胡同这边来,许家来人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三次,还得算上许四郎亲自来的那一会,如今怎得就坐不住了,竟让宣平侯夫人亲自来了。

“既是在等我,怎得四哥还把我拦在这。”姚颜卿笑眯眯的说道,伸手一挡,架开了姚四郎的手,提步便要进院。

姚四郎把他一拉,低声道:“我瞧着那老太太可不是个好热的,人家还带了帮手来,没得你进去在吃亏了。”

姚颜卿笑问道:“她带了何人来?”

姚四郎嘴一撇:“宣平侯世子和许四郎都来了,人家行伍起家,就你这小身板可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推的。”

姚颜卿一掸无一丝皱褶的长摆,笑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他们许家来了两兄弟,咱们姚家不也有两兄弟在,有何可惧。”说罢,拿眼上下扫了姚四郎一眼,打趣笑道:“我不够许家人一个手指头推的,我瞧着四哥身强力壮,可还能抵挡一二。”

姚四郎见他竟有闲心拿他来打趣,急的一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瞧着宣平侯府那家子的架势可不单单是来接五妹妹回府的,看着倒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在。”

姚颜卿微微一笑,声音清亮,琅琅动听:“来的正好,他们不来我还准备到宣平侯府拜访呢!”说完,抬步便走。

姚四郎怕三娘子吃了宣平侯夫人的亏,叫她躲在了院子里,自己作陪,依旧如登宣平侯府门那一日一般,一问三摇头,许大郎何曾见过这样的装傻充愣的主,一时间拿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姚颜卿归府。

姚颜卿进了大堂便抬手一供,两家人是亲家,自是不能论官职高低,只是他年少,这一礼却是该有的,随后又与宣平侯夫人问了安。

许大郎眼睛一亮,亦起身回礼,笑道:“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五郎好不厚道,叫我吃了一肚子的茶。”

姚颜卿哈哈一笑,口中赔罪,随后吩咐人下去布膳。

宣平侯夫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姚颜卿,轻轻一哼,道了一句:“不必如此麻烦,这一顿饭不吃也罢,你兄长适才说做不得你们三房的主,如今既你已归家了,我便长话短说,也叫你做一回主。”

许大郎回头看了宣平侯夫人一眼,有些不赞同的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来时宣平侯曾再三嘱咐,言语间叫他们客气一些,莫要开罪了姚颜卿,这小子不是个吃素的,才进翰林院几天就得了圣人的青睐,虽说宣平侯府不至于惧他,可也没必要得罪了他,毕竟两家还是亲家,以后总是要往来的。

宣平侯夫人在儿女面前说一不二惯了,哪里会管许大郎赞不赞同,张嘴便道:“你姚家的姑娘尊贵,三催四请都不肯归家来,如今我这婆母的亲自来接人,她总要给我几分薄面吧!还劳烦四郎君把人给请出来,天色也不晚了,我们也不在此叨扰了。”

姚颜卿慢条斯理的落座,手微微一抬,便有小厮奉了茶过来,他先是呷了一口,才笑眯眯的说道:“伯母说的话怎叫人听不大懂,贵府何时三催四请过?莫不是指五姐夫送那两个小丫鬟来的日子吧!”

“何必与我装糊涂,我府上大管家倒是厚着脸皮来了,可你们姚家门槛太高,倒叫他无功而返,如今我这老婆子厚颜过来接人,你莫不是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宣平侯夫人冷笑一声。

姚颜卿淡淡一笑:“伯母这话说的,您的面子我焉能不给。”

宣平侯夫人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却不想姚颜卿话锋一转,挑眉冷笑:“不过我姚家的面子也不是任人踩在脚下的,我知宣平侯府门第高贵,我姚家原是高攀不起,阴错阳差成就了这段姻缘,五姐夫有所不满也是难免的,待我五姐冷淡一些我姚家也无话可说,只是却也不该欺人太甚,放纵府上的奴才都敢轻贱我五姐。”

“放肆。”宣平侯夫人厉喝一声,她这辈子何曾被人如此顶撞过。

许大郎和许四郎亦有所不满的看着姚颜卿,眼中带着指责,怎能与长辈如此说话,实在是有失礼数。

姚颜卿嘴角轻轻一勾:“伯母何必动怒,晚辈也不过是说出实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