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言明显地不悦起来,低声道:“院子里乱了三年,也该整治整治了。”
容思勰却笑道:“不急,还不到时候。”
倒也是,新婚还有更重要的事,这些小人手段还排不上号,萧谨言转而想起另一件事,笑着说道:“我还听说,你当着满院子下人的面,说你是所有规矩的例外?”
“对啊”,容思勰歪着头看萧谨言,眼里是浓浓的笑意,“怎么,我不是吗?”
萧谨言的眼神也跟着松动下来,抬手揉了揉容思勰的头发,低头道:“你当然是。”
刚说完,萧谨言突然俯身把容思勰打横抱起来,容思勰没有防备,低低惊呼了一声。
“你干什么?”
“明天还要回门,早点睡吧。”
可是你这一点都不像是要早点睡觉的节奏啊!
第三日回门的时候,萧谨言陪着容思勰早早出府。
萧谨言有七日婚假,但宸王和容颢宗几人却都忙的很,为了腾出这一天,他们几人特意调了假。
容思勰挽起妇人髻,在高堂上叩拜父母。
其他几个兄长嫂子都站在一边,静静观看这一幕。
不少人都在心里感慨,不过是两日没见罢了,却仿佛已经过了许久。
拜过父母后,黎阳赶快把容思勰叫起来,拉过来左右察看。而萧谨言起身没多久,就被宸王叫走了。
郎君们都走了,女眷也好说些私房话。
楚漪和韩清仪仔细询问容思勰在萧府的大小事宜,容思勰一一作答,等楚漪看问的差不多了,就主动告辞,将空间让给黎阳和容思勰。
韩清仪自然也跟着告退。
屋子里只剩母女二人,黎阳不再抑制,将心中的疑问像连珠炮一样问了出来。
“这几日可好?在萧府住的习惯不习惯贸然换床能不能睡着?萧四郎对你怎么样?”
“母亲你别急,女儿很好。”容思勰将黎阳的问题一一作答,虽然这些话和楚漪等人的询问差不多,但容思勰回话时没有丝毫不耐。
黎阳连着几日都没有睡好,这也怕那也怕,生怕容思勰一个人在萧府受欺负。听容思勰仔细汇报完,黎阳能听出不是敷衍,倒也稍稍放了心。
可是紧接着,她又担心起另外一桩事来:“那其他人呢,丫鬟下人可服管教?”
容思勰知道,黎阳问的可不只是丫鬟。
“祖父不再管事,对我还算和蔼,其他叔婶也都慈善……”
容思勰套话还没说完,就被黎阳打断了:“少和我来这套,别报喜不报忧,老实说!”
好吧,容思勰默默改了口径:“府里管家权全握在二婶母手里,我们院子里的下人好些都是她安排过来的,而且她对下人宽容,在府中声名极好。”
大权在握,管事已久,会笼络人心,最要命的是,还比容思勰长了一辈。
黎阳都觉得这有些难办。
“是个麻烦角色。”黎阳喃喃,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说道,“虽然难办,但比我当年的状况好多了。你婆婆省心,唯有一个小姑子,还很快就要出阁。就算有萧二夫人,但好歹隔了一房,下起手来也没有顾虑。”
“阿娘……”容思勰无奈,就算这是自己家,也不要说得这样直白吧。
黎阳却还忙着嘱咐容思勰:“现在先不急着要管家权,该是你的,旁人拿不去。你先站稳跟脚,摸清萧家的情况,等心里有数之后,再想办法要回中馈。”
“至于你院子里的钉子,能收服的收服,收服不了的全部打出去,自己身边人最要警醒。别怕得罪人,我们家得罪的起!”
“阿娘你别急”,容思勰哭笑不得,“慢慢说,我记着呢。”
总感觉黎阳比容思勰还要着急上火,几乎恨不得自己过去替容思勰摆平麻烦。
黎阳长长叹气,她急又有什么用,这一关还不是要容思勰自己走过去。黎阳只能尽可能多的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女儿,道:“新入门这三个月,先不要太张扬。若是遇到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别忘了,你外祖母就在对面。”
说着,黎阳意味深长地提点道:“记得时常去你外祖母家走动。”
“我知道,等回门结束,我就打算去拜访外祖母呢!”
在容思勰被黎阳手把手传授宅斗秘笈的时候,萧谨言也被宸王和诸位兄长一通敲打。
黎阳舍不得女儿,直留到快宵禁才放人。
等折腾回文渊院,天色已经不早了。
容思勰换了衣服,散开头发,正拿象牙梳轻轻梳发。
她想起黎阳的话,于是和萧谨言说起拜访长宁大长公主一事:“我打算过几日去拜访外祖母,这几日祖父应该没有其他吩咐了吧?”
萧谨言走过来,轻轻握住容思勰的手,格外自然地接过梳子,替容思勰梳发。
“明日我还有几位客人要招待,我把后日的时间留出来,陪你一起去拜访外祖母。”
“后日?”容思勰皱眉,“这样赶,来得及吗?”
“来得及。”萧谨言眼睛都不眨地说瞎话。
身为新晋承羲侯,萧谨言这几日的应酬,简直排都排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