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我盯了一个多月,没见宸王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呀?”袁二愤愤骂道。
袁大向周围扫了一眼,皱起眉头。萧谨言居高临下,调度人手方便的很,这么一会的功夫,萧谨言已经将袁大袁二的位置示意给官兵和王府侍卫,眼看他们就要被合围,袁大狠狠地唾了一口,说道:“没时间和这个小子耽搁了,官兵越来越多,我们鼓起劲,一口气冲出去!”
袁二收起□□,不再针对萧谨言,而是转向周围的百姓和官兵,一路厮杀着向外冲。
刺杀事发突然,西市人流又杂,失去理智的民众给官兵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袁大袁二本来就离出口很近,此刻突然发难,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竟然真让他们逃了出去。
萧谨言暗道可惜,早就听闻西市的门吏瞭兵疏于操练,没想到竟然能疏忽至此。眼看这两个凶徒就要逃脱,萧谨言当机立断,弃马步行,飞快地跑上了瞭望楼。
瞭望楼的官吏本来正在疏散受惊的人群,看到萧谨言往里面冲,还感到很意外:“哎站住站住,你是什么人,塔楼是你能进的?”
萧谨言抛下一句“承羲侯府萧四”,再没有和这些官吏废话,几步冲上楼顶。
此刻他脸上毫无笑意,和往日里笑容和煦的承羲侯继承人判若两人。
萧谨言面沉如水,看着袁大袁二两人与同伙接头,迅速坐上马车撤离。
离去前,袁大似乎感应到什么,警惕地回头,正好和萧谨言的视线对上。
萧谨言挽着从旁边小兵手里夺来的长弓,一箭飞出。
箭矢带着千钧之势,直接射中车轴。车厢颠簸了两下,马上就走不动了。
袁大袁二暗骂一声,也不查看车轮,立刻跳车而逃。
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坏了,这下,他们出城难了。
萧谨言又搭弓射出好几箭,但袁大袁二都是老江湖,一边逃命,一边灵活地躲闪,最终无一命中。这两人对萧谨言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身影一转没入小巷,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见这两人逃脱,萧谨言面无表情,白皙的脸上冷淡如冰,他将弓箭扔给小兵,转身下楼。
小兵抱着自己的弓箭,一脸错愕地看着萧谨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百姓疏散的差不多,小兵才听到宸王府郡主在西市遇刺的消息。
小兵吓得差点跪下,完了,他们这些负责维持西市秩序的兵吏,恐怕都要被宸王剥脱一层皮了!
萧谨言走后,容颢南小心翼翼抱起容思勰,强行征用了就近的一架马车。
马车的主人听到有人行凶,也吓得够呛,正打算坐车离开,却被侍卫强行拉下车。他正打算破口大骂,看到容颢南怀中气息奄奄的女郎,以及容颢南杀人一样的眼神,到底什么也没说。
容颢南抱着容思勰上车,容颢真也跟着跳上马车,王府的侍卫立刻将马车驾走。
等车咕噜咕噜走远,马车主人不放心,追上去大声喊了一句:“我住城西永平坊,用完了记得还回来啊!”
黎阳正在府里处理事务,突然听到墨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仪态尽失地喊道:“王妃,大事不好,郡主遇刺了!”
黎阳脑子空白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墨魁在说什么。她刷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王妃,郡主已经送回景和园了,您赶紧去看看罢!”素来镇定的墨魁,此刻语气中竟也带了哭腔。
黎阳身体晃了晃,旁边的小丫鬟赶紧扶住,等黎阳脑中的眩晕过去,她一把推开侍女,疾步往外走。
“快传太医!墨魁,你去卫所叫王爷回来。”
很快,宸王和容颢宗都回来了。宸王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边询问事情经过,一边大步向景和园走去。
景和园已经围满了人,黎阳面色煞白地站在屋外,二娘和三夫人陪在黎阳身边。
容颢南满身血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看到宸王和容颢宗回来,连忙迎上来。
“父亲,阿兄。”
“不要急,慢慢说当时的经过。”容颢宗沉声说道。
容颢南深吸一口气,稳定住焦躁的情绪,将今日在西市的事情毫无疏漏地回述了出来。
“那两个恶徒是何模样?”宸王问道。
容颢南哪有心力注意刺客的模样,萧谨言主动走过来:“王爷,刺客是我去追的,这点我比较清楚。”
紧接着,萧谨言就将袁大袁二的身形、年龄、长相和特征从头到脚说了一遍。
最后,萧谨言说出自己的猜测:“为首之人善侦测,他手上的□□也是军中之制,这两人,多半是行伍中人。”
听完后,宸王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淮南侯!”
景和园里的人听到这个答案,都吓了一跳。
三夫人皱着眉,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淮南侯,今春不是处决了么,如何会……”
萧谨言却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淮南侯当了半辈子土皇帝,他手下有许多亡命天涯的悍匪。这些人临死反扑,倒也不难猜测。
只是没有料到,他们会将矛头指向容思勰。
萧谨言默然,目光转向紧闭的房门。御医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无动静?
寂静中,容颢宗问:“太医,怎么说?”
这是他们最想知道,却又最不敢知道的问题。
黎阳叹口气,回道:“太医说伤口极深,幸好没有扎到要害。若是再偏些,七娘恐怕……”